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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Chapter 101 系统三年循环……

周越拖着行李箱穿过候机大厅, 他走到落地窗边,拿出手机给夏知遥打电话。

电话很快通了,夏知遥那边有键盘的响声, 听起来还是在忙:“到机场了?”

“到了。”周越压低声音, 尽量说得轻松点,“今晚的飞机, 明天就回来了。”

那边安静了一下,然后笑了笑, 声音有点困:“注意安全,等你明天回来。”

“嗯。”他停顿了一下,“你晚上回家早点睡。”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安静了几秒, 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都咽下去了,只剩一声轻轻的“好”。

挂了电话,周越还握着手机, 外面的雨下得细密,他抬头看向窗外,夜色很湿润, 灯光在雨里模糊成一片,他的倒影和外面的雨水重叠,显得有点孤独。

周越一下飞机, 直接拎着行李打车来到酒店, 深圳的夜又湿又闷, 也在下着小雨, 玻璃门外的霓虹灯在雨里拉成一条条影子。

大厅里已经有人在等他, 当地的老同学李昕铖,如今是某酒店集团的安全总监,与这家深圳酒店的安保主管是多年的同事。

“辛苦你了。”周越压低声音, 伸手拍了拍朋友的肩膀。

“客气什么。”李昕铖笑了一下,朝前台经理示意,“上次我说的,能打开看看吗?”

经理看了一眼李昕铖,又看了一眼周越,手续办得飞快,监控权限也一路绿灯。

走廊深处,一道刷卡门“滴”地一声亮起绿灯,李昕铖推门而入,直接带周越进了监控室。室内一排排屏幕闪烁着蓝光。

“记录都调出来吗?”李昕铖问道。

工作人员面露难色,李昕铖一看就知道出了问题,问道:“怎么了?”

“系统三年循环保存没错,可您要的那段时间……没有记录。”工作人员声音低了下去。

李昕铖皱起眉,转头看周越:“这不像是故障,像是被人提前动过。”

周越抬起头时神情已恢复为平静的投资人模样:“谢谢,辛苦你们了。”

从酒店出来后,雨渐渐小了,李昕铖收起伞,甩了甩上面的水珠,冲周越扬了扬下巴:“走吧,吃点东西?你也没吃饭吧。”

周越点点头,肚子确实有点饿了,两人顺着街角进了一家粤菜馆,店里灯光温暖,和外面湿冷的夜色完全不一样。

服务员领他们坐下,递过菜单,李昕铖随便点了几样,周越也没什么胃口,就说随便。

李昕铖先夹了口酱菜,嚼了嚼,看着周越:"这监控的事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毕竟也过去三年了,就是不知道你这边怎么想?"

周越小心地喝了一口粥,慢慢开口:“其实查到这就已经很明白了。也不是太严重的事……只是我朋友那边被人盯上三年,确实也是个挺可怕的事。”

李昕铖放下筷子,抬起头看他,眉头拧得更深了:“三年……这可不是什么小动作。”他停顿了一下,夹起一块鸡肉,“你回去让你朋友多注意吧。”

周越点了点头,神情看似很平淡,但眼底有一丝锐利的光一闪而过:“是啊,我明天就回去。”

窗外的霓虹灯在雨水里变得模糊,红的绿的光碎裂成一块块光斑,透过玻璃映在两人脸上,一明一暗的。

吃完饭,两人一起走到街角,脚步踩在积水里,溅起小小的水花。

李昕铖扬手招了辆出租车,拉开车门,上车前他用力拍了拍周越的肩膀,让他安心:“有事找我。”

周越一个人站在便利店门口,他在玻璃窗上看到自己的倒影。

那段被删掉的监控录像在脑子里转,不只是什么冰冷的数据那么简单,更像有只看不见的手,正从黑暗里慢慢伸过来,一点点收紧,要掐住他的脖子。

回到自己的酒店,周越随手甩掉外套,脱了有些沾湿的衣服,都扔在地毯上,他也懒得管,跑去浴室洗了个澡,之后整个人重重坐在床上,就这么坐着,一动不动。

他一遍遍在脑子里过刚才的画面:那段被单独拷贝出来、再精确删除的监控片段。

这绝不是巧合,更不是临时起意。

这是一盘蓄谋已久的棋,而夏知遥就是棋盘中央那颗最重要的子。反目的理由被设计得几乎天衣无缝:一边是她最信任、合作多年的伙伴郑晓天,一边是他,那个热烈地爱了她这么多年的人。

只要在这条线上制造一点“证据”,哪怕是假的,就足以让她自乱阵脚,甚至可能自毁,最懂她的人,往往最容易刺伤她,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周越慢慢抬起头,光线在眼底折射得有些刺眼,那股憋在胸口的怒意在翻腾,几乎要炸开,却被他死死压住。

他清楚,对方要的就是这一刻,让他失去耐心,让他冲动行事,露出破绽,然后夏知遥就会在这种动荡中彻底失去支点。

是谁?谁想要离间他们?这个问题在他脑子里滋滋作响。

章路远,这个名字第一个跳出来,那家伙最了解夏知遥,知道她的过往,更知道怎么在她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他有动机,有手段,更有那种病态的执着。

但也可能是其他人,那些在生意场上跟夏知遥有过节的,或者……周越揉了揉太阳穴,可能性太多了。

他们想要什么?让夏知遥孤立无援?还是单纯想看着他们互相猜忌,最后分崩离析?

酒店的隔音很好,外面的世界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维度,只剩他一个人,和脑海里那些恶意的揣测。

手机连着响了几声,是夏知遥的微信:【事情办得怎么样?】

【吃饭了吗?】

【听说明天深圳还要下雨,提前做好准备。】

周越愣了一下,视线在那几行字上来回游移,没有试探,没有质疑,就是最普通的关心,她还是她,还是那个会记得提醒他吃饭、担心他淋雨的夏知遥。

胸口那股憋闷突然松动了,他缓缓呼出一口长气,肩膀不自觉地放松下来。拇指轻轻划过屏幕,像是在确认这条消息的真实。

管他呢,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却意外地让他觉得轻松,管他是章路远还是谁,管他们想干什么。

只要夏知遥还愿意给他发这样的消息,只要她还在乎他吃没吃饭,只要他们之间的信任还在,这就够了。

他靠回床头,手机贴在胸口,他们想离间?周越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那些人低估了一件事,他和夏知遥之间的默契,不是几句挑拨就能击碎的。

经历过这么多,如果连这点风浪都扛不住,他们也走不到今天。

他重新拿起手机,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刚吃完,你也早点休息。雨衣在车里,不用担心。】

然后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刷得拉开窗帘,深圳的夜景在眼前铺开。

隔着大半个中国,那些万家灯火里,有一盏是为他点着的,这样想着,那些阴谋诡计突然变得可笑起来,只要他们还能这样互相惦记着,其他的,都是过眼云烟。

但周越心里确实在犯嘀咕,三年,整整三年,有人像影子一样跟着夏知遥,记录她的一举一动,而她毫无察觉。

他闭上眼,太阳穴突突直跳,告诉她吗?不行,他太了解夏知遥了,一旦知道真相,她绝对会刨根问底,甚至会主动去引蛇出洞,那太危险了。

手机屏幕的冷光照在他脸上,微信里“夏知遥”三个字格外刺眼,拇指在上面悬了足足半分钟,最终还是拨了郑晓天的号码。

电话一接通,那头就是震耳的电音和嘈杂的人声,一听就是在酒吧。

郑晓天的声音混着酒气,吊儿郎当:“哎哟,这是谁啊?咱们周总想起还有我这么个人了?怎么,不会是失恋了想喝酒吧?”

“少贫。”周越揉着眉心,嗓音压得很低,“晓天,我真有事,你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那头沉默一瞬,笑声立马收了,伴随着推门的吱呀声和脚步声,随后是打火机的“咔嗒”声。

郑晓天吐出一口烟:“行,说吧。你这语气,一听就不对劲。”

周越把监控的事一五一十讲了出来,语速不快不慢,每一个细节都咬得很清楚。

电话那头寂静了几秒,然后就是炸雷般的怒吼:“操!谁他妈这么缺德?!”

郑晓天骂得声嘶力竭:“还他妈把照片发你?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误会,我俩真没什么,你听我跟你解释……”

周越没插话,任由他骂完,才缓缓开口:“没事,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

郑晓天继续说:“你没跟夏知遥说这事吧?她那边正忙新能源园区的是。”

周越嗯了一声,继续说:“所以我才不敢告诉她。你知道她的性子,一旦知道了……”

“她肯定自己去查,还会拿自己当诱饵。”郑晓天冷笑一声,心照不宣,“先瞒着她是对的,然后你那边有没有什么头绪?”

周越嗯:“我怀疑是章路远,前几天我去接知遥正好在停车见到他,但也可能是那些竞争对手。不过不管是谁,这不是单纯的商业事,有人想毁了她。”

郑晓天重重吸了一口烟,冷声道:“妈的,老子光想都想撕了他们。”

“所以我需要你。”周越站起来,走到窗前,雨点打在玻璃上,溅出密密的水痕,“暗中盯着她,别让她察觉。”

“放心。”郑晓天毫不犹豫地回,“我盯着她。”

周越低声笑了一下,声音里却全是疲惫:“放心吧,我不会给他们机会。”

“等等,”周越打断他,声音沉得像铅块,“可能不止是夏知遥,可能还有你。"

“什么?”郑晓天的声音哑了。

“这个照片会发给我,只是因为夏知遥跟我的关系,至于你那边,”周越顿了顿,“可能还有更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你说的对。”郑晓天自嘲的一笑,“我这边黑料不是更多?我的生意,我的私生活,我他妈去个酒店可能都……”

“很有可能。”周越闭上眼,“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生意上的,或者其他的?”

郑晓天沉默了很久,久到周越以为电话断了。

“……靠,”郑晓天低声爆了句粗口,嗓音压得很低,“你别吓我啊。最近感觉是有点怪,但我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他顿了顿,像在回忆,“比如有几次我半夜回家,车刚出地库,就觉得有人跟着我,后视镜里总有一辆黑色的小SUV跟得不远不近。”“还有还有,前几天在机场,撞上一人,笑得特假,但一直在打量我。”

周越眉头拧得更紧:“你确定不是你自己多想?”

“多想个屁。”郑晓天哼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点熟悉的不耐,“我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啥场面没见过,一下就能分出来那种正常的看和盯梢的看。”

周越思索了一下,说:“这都两三年了,你才发现吗?”

郑晓天“啧”了一声,带着点火气:“我开始还以为是我爸找人盯我,后来才觉得不对劲。”说着又问道:“周越,这他妈不是商业竞争了,这是……”

“这是一张网。”周越站起身,走到窗边,雨滴在玻璃上炸开一朵朵水花,“一张织了三年的网,而我们都是网里的猎物。”

“章路远?”郑晓天声音低哑。

“不确定。也可能不止他一个人。”周越看着窗外迷蒙的夜色,“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要么是资源雄厚,要么……”

“要么是我们身边熟悉的人。”郑晓天笃定的说。

两人同时沉默了,“周越,”半晌,郑晓天开口,“你确定不告诉知遥?”

“不能告诉,你知道她的性格,她会炸的。”

郑晓天苦笑一声,声音发闷,“但是瞒着她,万一她发现了呢?”

“所以我才跟你说。”周越的手撑在玻璃上,“我们得暗中保护她,同时查清楚到底是谁,还有,”他顿了顿,“你自己也要小心。”

“我?”郑晓天靠在椅子上冷笑一声,掐灭了手里的烟,“老子倒要看看,谁他妈有这个胆子。”但周越听得出来,那份狂妄下藏着一丝不安。

“晓天,”周越的声音很认真,“从现在开始,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记住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可疑的人和事。”

“明白。”郑晓天深吸一口气,语气里带着点兄弟间的狠劲,“周越,如果真的查出来是谁,要报警吗?”

“先别吧。”周越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我确实想知道,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电话挂断,周越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双手撑着玻璃窗,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雨水顺着窗户流下,留下一道道水痕。

三年的监视,不只是夏知遥,还有郑晓天,可能还有更多人,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恩怨了,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

但就像这雨水一样,任何人做事都会留痕,周越闭了闭眼,手指在雾气里一点点划出一条线,目前先锁定嫌疑人。

第102章 Chapter102 你跟周越最近………

深圳的雨像是撕破了天目, 密密麻麻地往下砸。

周越下了车,他下意识地抹了把脸,雨水顺着发梢滴到衣领上, 黏腻腻的, 带着南方特有的潮湿。

进了航站楼,周越掏出手机, 给夏知遥发消息:【我到机场了,雨还挺大】

他几乎能想象夏知遥看到消息时的样子, 她大概正窝在办公室的沙发里,眉头微皱,一边滑动手机查天气, 一边用另一只手揉着太阳穴。

果然,消息很快回了过来:【是啊,我看你那班飞机还是显示延误……】末尾是个瘪嘴的表情, 像她平时遇到麻烦事时习惯性撅起的嘴角。

周越抬眼望向落地窗外,几架飞机像搁浅的鲸鱼一样趴在远处,他叹了口气, 拇指在屏幕上敲打:【我估计也是,可能要过了中午才能飞。】

“那你先去吃点东西吧,马上中午了。”夏知遥的声音从扬声器里漏出来, 有些沙哑, 尾音拖得软软的。

周越把手机贴近耳朵又听了一遍, 她昨晚大概又熬夜了, 声音里藏着没睡够的慵懒, 却还是不忘叮嘱他吃饭,这种细碎的关心,像温水一样, 慢慢浸透进胸腔。

【好】他回得很快,嘴角不自觉上扬。

周越要了份烧鹅饭,又点了杯奶茶,坐下后,他习惯性地把餐具摆正,筷子平行放好,这是夏知遥总笑话他的强迫症,说他连吃个饭都像在开会。

想到这儿,他举起手机,找了个斜上方的角度,让画面里有光影,有食物的热气,还有窗外朦胧的雨景。

【机场早餐,专门秀给你看的。】

夏知遥回了个笑脸:【可以,我打算中午跟你吃同款】

周越突发奇想,打开相机录了一小段,从雨丝模糊的窗户,到奶茶杯口冒出的白气,再到烧鹅被切开的瞬间,最后镜头一转,对准他自己。

视频里的周越侧着脸,下颌线在逆光里显得格外清晰,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看了两遍,觉得还不错。

消息刚发出去,夏知遥就回了:【你怎么跟拍抖音的小姑娘似的?】

【咱俩也好长时间没吃粤菜了,等你回来去呗】

上次两人一起吃粤菜是什么时候?周越想着,好像是还是穿大衣的时候,他点了一桌子菜,最后剩了一大半,他记得夏知遥吃虾饺时眯起眼睛的满足表情。

机场广播响起,机械的女声宣布着一连串航班延误的消息,候机大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叹息声,有人开始打电话,有人拖着箱子往休息区走。

周越却觉得这些喧嚣都像隔了一层玻璃,模糊而遥远,最后,他打了一行字:【赶紧去吃吧,别老顾着工作。】

周越端起奶茶喝了一口,他平时很少吃甜的,这次不知道怎么就想着尝尝夏知遥喜欢的味道.

他看见玻璃窗上自己模糊的影子,一个在雨天机场独自等待的男人,却因为手机那端有个人,而显得没那么孤单。

窗外,雨势似乎小了一些,跑道上的飞机一架接一架排着队,而他知道,无论要等多久,总有一架飞机会带他飞向她所在的城市,那里,有同样的雨,同样的天空,和一个同样在等他的人。

广播里的女声第三次响起,这次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催促:“CA1308航班现在开始登机……。”

周越从座位上起身,动了一下肩膀,拉起行李箱的拉杆时,手机在掌心震了震。是工作群里的消息提醒。

他回复完,皱了皱眉,找到郑晓天的对话框:【我下午回去,晚上见面谈。】

郑晓天回得很快,一个黄色的OK手势。

登机口前已经排起了长队,周越上了飞机,给夏知遥发了消息说自己登机了,一会就把手机划到飞行模式、

周越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透过舷窗看见雨水在机翼上汇成细流,他闭上眼睛,后脑勺抵着座椅。

不知为什么,心里隐隐有种说不清的不安,若有若无,却挥之不去。

同一时间,北京的雨已经停了,夏末秋初,一场秋雨一场寒,外面的空气很新鲜。

夏知遥说自己要去吃周越同款粤菜,电梯门一开,正好看到晃晃悠悠来上班的郑晓天。

“怎么,时差都不倒一下就来公司了?”夏知遥看着他眼下那两道黑眼圈,语气半真半假。

郑晓天揉了揉脖子,笑道:“我一向过美国时间,这都两天了,也差不多了。”说着又转头看她,“你下去吃午饭?”

夏知遥点点头,朝他招了招手:“你也没吃呢吧,一起呗。”

两人并肩走到隔壁商场,找了家粤菜小馆。夏知遥毫不犹豫地点了烧鹅饭和一杯奶茶,郑晓天其实吃了早午饭,但周越那边吩咐了,还是跟来夏知遥一块出来看看,随便点了几样鸡爪、虾饺、鱼蛋之类的小食。

“我就陪吃。”他笑着说,把菜单推回去,“真吃不下那么多。”

夏知遥把奶茶吸管戳开,抬眼看他,眼神里带着一丝调侃:“美国之前看起来受益匪浅啊。”

郑晓天一挑眉,靠在椅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也就那样,白天见客户,晚上开会。看着风光,其实比国内更累。”

夏知遥“嗯”了一声,吸了一口奶茶:“不过好在信息打通了,你那边跑的那些企业,我这边也在谈。以后做决策更快。”

“新能源示范区那块进展挺快的,”夏知遥顺手拿起手机调出几张图,点开给他看,“最近在谈第二轮,政府那边也放风要再加一笔补贴。”

郑晓天低头看着屏幕,眼神专注:“看得出来你们盯得很紧。等我整理完美国那边的资料,给你们的团队开个分享会。”

“那太好了,”夏知遥笑着点头,“这样我们下一步投标更有底气。”

夏知遥一边说着项目里的细节,一边低头搅动奶茶里的冰块,声音平稳而熟悉。

郑晓天却有点走神,眼神若有若无地飘向她,那目光带着奇怪的温度,像是在打量,又像在犹豫,夹杂着某种她一时读不透的复杂情绪。

夏知遥吃了几口烧鹅饭,抬眼看向对面:“你今天怎么了?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儿。”

郑晓天的手指在桌面上顿了顿,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但笑意没能到达眼底:“我有吗?”

“非常明显啊。”夏知遥放下筷子,双手交叉托着下巴,目光直直地看着他,“你憋着什么大事没跟我说呢,是工作上的问题还是个人感情问题?咱俩可别见外。”

郑晓天端起柠檬茶,借着喝茶的动作避开她的视线,“工作啊感情啊,都有吧。”他的声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语。

餐厅里其他桌的谈笑声退到遥远的背景里,连服务员走过的脚步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郑晓天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像在犹豫要不要说出口,终于抬起头:“你跟周越最近……挺好的吧?”

这句话来得太突然,夏知遥手眨了眨眼,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挺好的,怎么了?”

郑晓天愣了一下,笑容扯得有点无奈,抬手晃了晃茶杯:“嗨,这不是看你跟合益那边天天一起工作,怕周越多想嘛。”

他带点八卦兮兮的表情问:“没跟你吵架吗?”

夏知遥叹了口气说:“哪儿能不吵啊,这不又哄好了。”

郑晓天点点头,说:“一个猴有一个猴的栓法,他就吃你这一套。”顿了顿,又装作随口问:“对了,他跟那谁见过没有?”

“上回跟投资方应酬那次,他来接我的时候照了一面。”夏知遥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容,“周越还跟人家挑衅,说什么结婚会给你发请帖。”

郑晓天“噗嗤”一声笑出来:“果然还是年轻人啊,一张嘴不输人。”

夏知遥也跟着笑了一下,随后却像是随意似的抬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要是林小姐给你发请帖,你怎么办?”

郑晓天一愣,茶杯在手里顿了一下,半晌才挑起眉毛,笑着反问:“哟,这问题够直接的啊,那得看请帖是喜酒的还是鸿门宴的吧?”他嘴角带笑,眼底却闪过一点别人看不出来的光。

夏知遥歪着头,嘴角带着一点坏笑:“你俩还没任何进展?”

郑晓天一边挑着葱花,一边翻了个大白眼:“人家都给我微信拉黑了,进展个屁。”

夏知遥无奈的笑笑:“你也有今天啊?还以为你无往不利呢。”

郑晓天哼了一声,抬起头来,装作无所谓:“哎,谁年轻的时候不翻几回车啊,轮到我被拉黑也正常。”

夏知遥抿了口奶茶,眉眼微弯:“看不出来啊,你还有点反思精神。”

郑晓天笑着摊手,嘴角一勾:“反思归反思,下次再见到她,我还得死皮赖脸。”

吃完饭,俩人溜达回公司,各自忙工作,下午四点多,郑晓天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拿起来一看,是周越的消息:【到北京了,晚上我先去接夏知遥吃饭,然后找你。】

郑晓天盯着这行字看了几秒,最终回了一个【ok】。

夏知遥正忙着,手机在桌面上震动,屏幕上跳出周越的名字,她接起电话。

“我上车了。”周越的声音比平时更低哑,像是刚睡醒,“待会儿直接去你公司楼下接你吃饭,然后我再回公司。”

夏知遥她听见自己声音里不自觉的柔软,停顿了一秒,补充道:“你到了给我打电话,停车场见。"

她下了电梯走向自己的车,远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另一侧走来。

周越穿着深色西装外套,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解开,手里还提着出差的包,雨后的光线透过通风口洒下来,落在他肩头,带出一层淡淡的光。

他一边走,一边抬手揉了揉眉心,步伐里透着旅途后的疲倦,看见她时,眉眼才慢慢松动,唇角有了若有若无的笑意。

夏知遥解锁车门,“嗨。”她刚开口,声音还带着笑意,“上车呗”

两个人上了车,下一秒,周越的手已经伸过来,掌心贴上她的后颈。

“知遥。”他只叫了她的名字,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他俯身过来,额头在她额头上短暂停留了一瞬,像是蓄力的前奏,下一秒就猛然俯下去,鼻尖擦过她的鼻尖,呼吸扑在她脸上,带着几乎炽热的温度。

夏知遥闻到他身上混杂的味道,淡淡的烟草、香水,还有那股独属于他的、带着急促心跳的气息。

他靠近的那一刻,整辆车都像被他的气息填满,吻她的时候一点不再克制,唇齿相碰的瞬间几乎是掠夺性的,带着急迫和压抑太久的渴望。

夏知遥背靠着副驾驶的座椅,呼吸瞬间被他夺走,只能被迫抬头迎向他的唇,她的手指下意识攀上他的肩,再顺着滑到后颈,想要推开又被那股力道牢牢攫住。

周越半跨过中央扶手,手掌扣在她的后腰,另一只手撑在车窗边,整个人几乎把她困在狭窄的空间里。

这个吻炙热、急切、毫不掩饰,就像两条在风雨里失散太久的河流终于汇合,彼此撞击、卷起暗流。

夏知遥的心跳被他带得越跳越快,呼吸里都是他,连耳边的世界都变得模糊成一片低鸣。

周越的拇指在她颈侧摩挲,那里脉搏剧烈跳动,他的指尖几乎能感到那股颤抖和她温热的皮肤,像在确认她真实地在自己怀里。

外面偶尔传来其他车辆经过的声音,轮胎碾过积水发出哗啦的水声。但这些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此刻,时间像是停滞了。

分开的时候,夏知遥的眼角有些湿润,她不确定是因为刚才屏住呼吸太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周越的额头还抵着她。

周越退开一点,认真地看着她,她的口红已经花了,脸颊因为刚才的吻而微微泛红,眼睛亮晶晶的,像雨后的星星,他伸手帮她理了理散乱的头发。

“吃了午饭吗?”他问。

“吃了,跟你同款。”夏知遥诚实回答。

周越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那再陪我吃点?我从早上到现在只吃了机场那顿,吃完我再回趟公司。”

“好。”

他发动引擎,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夏知遥靠在座椅上,侧头看着他的侧脸,下颌线条紧绷,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青色,是连续出差留下的疲惫,但嘴角微微上扬着,像终于放下了什么重担。

路面还是湿的,倒映着霓虹灯的光,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让这种久违的陪伴填满车厢。

收音机里放着一首老歌,旋律温柔而悠长,像这个雨后的傍晚。

第103章 chapter 103 对,她千万不……

夏知遥走出餐厅门的时候, 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只温热的手已经包裹住她略凉的指尖。

“北京的秋天来得真快。”周越和她十指紧扣, 一路往停车场走。

夏知遥抬眼看他, 路灯的光晕勾勒出他的侧脸轮廓,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笑的眼睛此刻深得看不见底, 她轻轻回握:“是啊,昨天还穿短袖, 今天就得加外套了。”

周越侧过脸,唇角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一会我先送你回家,然后有个合同得回公司处理一下, 大概一个多小时我就回来了。”

两人上了车,霓虹灯影在玻璃上流动,映得周越的表情忽明忽暗, 她能感觉到周越时不时投来的目光。

“最近公司很忙?”她打破沉默。

“还行,这不是好事吗,忙, 我们才能赚钱。”他的语气轻描淡写。

夏知遥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终只是伸手覆上他放在档位上的手, 声音轻轻的:“那你完事就回家, 我等你。”

周越侧过头看她一眼, 唇角却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他指尖在她下巴上轻轻一划, 语气带着点坏意:“放心,我可还得早点回家办正事呢。”那两个字被他刻意压低,尾音拖得暧昧, 带出几分意味深长。

夏知遥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耳尖瞬间烧得通红,她忍不住瞪他一眼,想要把手抽回来,却被他牢牢扣住。

“臭流氓!”她低声嗔怪,心口怦怦直跳,像是被他一句话点燃了火。

周越笑了声,语气肆意:“流氓就对了,哪天我要是不对你流氓了,那问题可大了。”

夏知遥被他说得一时语塞,心底慌乱,却也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想要掩饰那股涌上来的甜意。

周越看着她窘迫又慌乱的模样,眉眼间笑意更深,终究只是收紧掌心,握着她的手安安稳稳地放回档位上。

车子在小区楼下停稳,夏知遥刚要推门下车,身后忽然传来他的声音:“夏知遥。”

她回过头,还没来得及开口,脖颈就被他扣住,整个人被迫迎上他的唇。

“先收个利息。”周越在她唇畔低声,带着点笑,却压得低哑。

夏知遥怔住,那一瞬间,她尝到他吻里的急切与克制,像是怕下一秒就要失去什么。

他很快松开,眼神深得仿佛要将她困住:“上去吧。”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楼道里,周越才重重地靠在车门上,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他想了想,还是开自己的车去,至少现在这个时候,不能让夏知遥知道这件事。

坐进驾驶座,脸上所有的温柔都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危险的冷峻,发动引擎的瞬间,他的眼神锐利得像出鞘的刀。

周越盯着屏幕上跳动的路线,最后,喧嚣褪去,车子驶入一片静谧却处处透着贵气的小区,门口保安看到他的车牌号直接放行,应该是郑晓天提前报备过了。

一梯一户的格局,周越在楼下按了门铃,电梯门打开,郑晓天站在门口,衬衫松松垮垮的,整个人透着刚从应酬场合回来的疲态,看见周越,直接转身进门:“来吧。”

周越跟着走进去,大理石地面映着头顶吊灯的光,客厅大得有些空旷,落地窗占了整面墙,城市的万家灯火在玻璃外闪烁,繁华得让人晃神。

空气里飘着熏香的问道,胡桃木茶几的表面光可鉴人,酒柜上各色名酒,角落里还摆着几块限量版滑板,奢华与不羁诡异地和谐共存。

郑晓天走到沙发前,几乎是跌坐在沙发里:“坐吧,喝点什么吗?”

周越找了个位置坐下,说:“水就行,我开车来的。”

趁着郑晓天从冰箱里拿水,周越他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就是这些。”周越顺势把手机往郑晓天那边推了推,“我查了邮箱地址,已经不存在了。”

郑晓天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盯着屏幕,第一张照片滑过时,他的瞳孔明显缩了一下。第二张、第三张……

记忆像潮水般涌来,深圳湿热的夜晚,酒精在血管里燃烧,她扶着他的腰,柔软的发丝擦过他的脸颊。

然后是那个该死的冲动,他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按在床上,俯身吻了下去。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郑晓天强迫自己抬起头,对上周越审视的目光,那双眼睛冷静得可怕,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比任何质问都要折磨人。

终于,他开口了,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我不怕你骂我。”他自嘲地笑了笑,笑声干涩,“那时候……我确实对她有点意思。”

周越的手猛地收紧。

“但那又怎样呢?”郑晓天继续说,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俩毕竟这么多年同学和朋友,我这人你也知道,荤素不忌。不过,她是一点都没有。”

他摇摇头,声音里的苦涩怎么也藏不住:“那时候我不知道你俩的事,但是我知道她心里头肯定有人,后来不就都知道了,夏知遥心里都只有你一个人。”

郑晓天的目光突然变得坚定,他直直地盯着周越,那种平日里的散漫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而且,”他的声音很沉,“监控视频被人删了。如果能找到原始录像,你就能看到,她在我房间待了十分钟,最多十五分钟。”

他闭上眼,努力去回忆,仿佛在重现那晚的场景:“她一进门就直奔洗手间洗手,你知道的,她那人就那样,进门第一件事就洗手。”

周越微微点头,这个细节太熟悉了。

“我那时候点了根烟,”郑晓天继续说,声音里带着回忆的迟缓,“没抽完,我看她一直洗手就过去看看她,后来我是吐了一通,她给我倒了杯水,又随便聊了几句我妈的是她就走了。”

他睁开眼,眼神清明:“第二天早上还有会。”

周越的看着郑晓天的眼睛,又低下头,手里的瓶装水被他翻来覆去的拧开又拧上,终于,他抬起头,目光深沉得像夜色:“……我信你。”带着沙哑的质感,像是经历了漫长的挣扎。

郑晓天的肩膀明显松了下来,但周越没有放松:“问题是,谁会这么做?”

“匿名发给我,时间点拿捏得这么准……这人不仅了解那晚的情况,还一直在暗中观察你们。”

“你心里有怀疑对象?”郑晓天问。

周越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章路远。”

“操!”郑晓天猛地站起来,他的拳头攥得咔咔作响,青筋在手背上暴起,“这孙子……”

他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我就知道这孙子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是因为这回项目的事他一直怀恨在心,现在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别急,坐下说。”周越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可怕。

郑晓天转过身,看到周越脸上那种危险的冷静,不由得停下脚步,“还没有证据,我也只是怀疑,具体的,还得查。”

“行。”郑晓天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来,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带着被强行压制的怒火,“你说,怎么查?”

郑晓天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整个人像拉满的弓:“那视频,随随便便就能被拷走,这得有内应吧?酒店监控不是谁都能动的。”

周越冷笑了一声,那笑声短促而尖锐:“岂止是内应。”他的手指翘着大理石桌面,动作优雅却透着危险,“能把监控视频剪得干干净净,要么有钱开路,要么有人脉铺路。”

他顿了顿,眼神沉得像深不见底的井:“章路远他自己,应该是没这个本事的。”

“有人在利用他。”周越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

“针对谁?”郑晓天一下子就找到了重点,“我,还是她?”

“她是我的软肋。”周越说,“谁都看得出来。动她,就是动我,但我才回国多久,没得罪过谁,就算和章路远有过节,也不算大。”

他抬起头,目光穿透昏暗的光线,直刺郑晓天:“但对你来说……”他拖长了尾音,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可能从一开始,这局就是冲你来的。”

郑晓天感觉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让他后背发凉。

“我和她,只是顺带的。”周越继续说,语气平静得可怕,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他们要整你,顺手发现还能离间我们,于是……”

他做了个手势,像在比划一张网:“一箭双雕。够狠,也够聪明。”

“妈的。"郑晓天低声骂出口,声音里带着被愚弄的愤怒。他抓起面前的酒瓶,直接对着瓶口灌了一大口,酒液呛得他咳嗽,眼眶发红,但那种灼烧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些。

周越看着他的狼狈,笑了笑:"狠,说明有人急了,急了就会露马脚。我们要做的,就是等。”

“等个屁。”郑晓天用手背抹了抹嘴,声音还带着酒精的灼热,“上次电话里我就跟你说过,最近总觉得有人盯着我。”

他的手指开始在桌面上无意识地画圈,那是他焦虑时的习惯:“后背发凉的感觉,你懂吗?就像……"他比划了一下,“就像有双眼睛一直在暗处看着你。”

周越的表情变了,变得更加凝重:“你查了吗?”

“查了。”郑晓天苦笑,“找了最好的人,翻遍了能翻的地方。结果呢?”他摊手,”什么都没有,干净得就像我在疑神疑鬼。”

他俯身向前,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耳语:“但你我都知道,越是查不出痕迹,越说明对方不简单。”

两人对视了几秒,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警觉。

“深圳的酒店。”周越突然说,打破了沉默,“从那里开始,照片不会凭空出现。总有人看见过,总有人动过手脚。”

落地窗外,城市霓虹璀璨,却衬得室内的气息愈发压抑。

周越抬手看了眼表,眉头微皱:“我出来一个多小时了,跟夏知遥说的是回公司处理合同,差不多该回去了。”

郑晓天点点头,神色郑重:“对,她千万不能知道。现在新能源那边正是关键节点,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让外头的人嗅出味来。”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了几分:“只要后面我们把事情都定下来,她就不需要再去见章路远了。”

“嗯。”周越应了一声,眼神却不自觉沉了下去。

郑晓天端起酒杯,缓缓道:“所以你得稳住她,哪怕她起了疑心。”

周越站起身正要离开,郑晓天忽然开口,语气却出奇的凝重:“你跟夏知遥……赶紧结婚吧。”

周越脚步一顿,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郑晓天没有再解释,只是垂眸抿了口酒,神色里少见的认真,甚至带着那么点托付的意思。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周越终究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心底清楚,这句话不是玩笑,而是发自真心的希望。

希望她幸福。

第104章 Chapter 104 至少现在,在……

Chapter 104

周越把车停在小区楼下, 下车后随手点了一根烟。火光一闪,他低头吸了一口,烟雾在夜色中缓缓散开, 他闭上眼, 肩背靠在车门上,像是要借这一口灼热的烟, 把外头翻涌的纷乱与躁动隔绝在胸腔之外。

小区的夜显得格外安静,风从梧桐树间穿过, 叶片轻轻摩挲,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极了低声的絮语, 把这片夜色衬得既温柔又孤独。

他缓缓睁开眼,视线越过车顶,看向不远处的楼宇, 几户人家的窗帘缝隙透出昏黄的光,模糊却暖意盎然,带着生活气息的烟火感。

目光停驻许久, 直到落在楼上那扇属于他的窗户,此刻正亮着,暖黄色的光晕静静溢出, 悄然把他从阴影里牵引回来。

那是他飞越大洋回来要守住的人, 一路奔波, 他不是为了项目, 不是为了声望, 而是为了眼前这一盏灯。

夏知遥是他从少年时便爱到大的女人,她的笑、她的倔强、她所有细枝末节的模样,早已刻进他生命的骨血里, 如今她终于愿意留在他身边,他绝不能再允许任何意外将她推开。

在他眼中,她从来不仅仅是伴侣,而是脆弱又珍贵的存在,是他一生都想用尽全力去守护的人。

她曾经遭受过的委屈、恐惧与孤立,都必须被隔绝在门外,他要做她的屏障,哪怕代价是自己独自背负所有锋芒,只要能换来她的安稳与心安。

烟燃到指尖,他才弹了弹烟灰,终于抬步走向楼道,夜风迎面扑来拂过眉心,吹散了几分郁气。

越走进电梯,四壁的镜面倒映出他略显疲惫的神情,他盯着自己的眼睛,抬手抚过眉心,调整呼吸,直到唇角勾起一个看似自然的笑容,才按下楼层键。

伴随着电梯上升的轻微颤动,他努力将一路的奔波与阴郁收敛起来,像是要在抵达家门前换上一副从容的面具。

门口的感应灯亮起,他抬手按下指纹,推门而入,客厅安静无声,没有往常沙发上等候的身影。

空气里却透着另一种柔和的气息,阳台的推拉门半开着,夜风轻轻涌进来,带着洗衣液与白日阳光混合的味道,干净而温暖,让人心头一松。

夏知遥弯腰,把衬衫使劲儿抖了抖,挂上晾衣架,还轻声哼着一首不知名的小调,带着随意的愉快。

头发随便挽成一个松松的丸子头,几缕碎发散落下来,被夜风吹拂着轻轻晃动,宽松的家居服随着她的动作摇曳,掩去了平日里在办公室一身凌厉锋芒,只留下慵懒与自在。

这一刻的她没有谈判桌上那种逼人的气场,也没有会议室里冷锐的目光,只有在生活里松弛的模样,她认认真真对待着这些琐碎的小事。

周越静静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眼神不知不觉变得温和下来,正是这种反差,才让他心口某个地方柔软得近乎发疼,那种久违的安宁和踏实,像夜风般缓缓沁入心底。

他忽然上前一步,几乎没有预兆,从背后把她紧紧拥进怀里,急切得像要把她整个人都锁在怀中。

夏知遥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手里的衣服差点掉了,她带着几分诧异:“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

周越却没有回答,下颌贴在她的肩窝,呼吸滚烫而急促,带着隐隐的压抑,落在她颈侧的皮肤上,带来一阵灼人的酥麻。

他双臂紧紧地环绕着夏知遥肩膀,紧到她能清晰感受到他心口的跳动,力道里透着近乎偏执的执拗,仿佛一旦放手,她就会从指缝间悄然溜走。

夏知遥愣了片刻,感受到他和往日不同的脆弱与倦意,她没有再动,手里的琐事被搁置在一边,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任由自己一点点靠进他的怀里。

“夏知遥。”他低声唤她的名字,嗓音哑得厉害,带着疲惫与隐忍,仿佛把白日里压下的所有心绪都藏进了这三个字。

夏知遥的手指缓缓抚上他的手臂,指尖先是轻轻拂过他的手臂,又拍了拍他紧绷的手背,“怎么了?干活干累了。”

周越的下颌抵在她肩窝,呼吸炙热,他没有立刻回应,只是抱得更紧了一些,声音低沉沙哑地挤出来:“嗯……有点。”带着他不愿示人的脆弱。

夜风从阳台吹进来,晾衣杆上的衣物轻轻摇晃着,发出细碎的摩擦声,远处传来几声车子的声音,又很快归于寂静,此刻,屋内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他们就这样紧紧拥抱着,谁都没有再开口,仿佛所有未曾言说的情绪,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安放之处。

周越的呼吸在她颈侧扑着,一下一下,渐渐急促,带着炙热和压抑的克制,他环抱着她的手原本只是用力,却慢慢滑动,指尖在她腰侧停住,随即收紧,透出明显的不安分与渴望。

夏知遥被牢牢困在怀里,微微挣动,想要转过身,却只换来他更强势的力道,下一瞬,他低下头,脸颊擦过她的侧脸,带着一股急迫的灼热气息,呼吸沉重地掠过她的皮肤,在夜色与安静中愈发清晰。

“周越……”她刚开口,话音就被他堵在唇间,那是一个带着压抑与急切的吻,先是轻轻擦过她的唇角,起初像是试探,又立刻变得强烈,带着占有般的力道。

他一手扣住她的手指,十指交缠得更紧,另一只手落在她的腰际,将她牢牢按在怀里,夏知遥被迫仰起脸,眼睫轻颤,心口的悸动几乎要溢出来。

周越的唇贴合得愈发用力,像是要把所有情绪都倾注进去。夏知遥被他紧紧环抱着,几乎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带着自己一步步陷进去。

她的呼吸被夺走,胸腔起伏急促,下意识抬手去抵他的胸口,却被他扣住手腕,反而更牢固地压在自己身侧。

周越低下头,唇线一路从她唇角滑到下颌,再到耳畔,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肌肤上。

“夏知遥……”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几分危险的蛊惑。

他的手缓缓收紧,沿着她腰侧的曲线攀上去,动作明显急切而不安分。夏知遥整个人被他逼得轻轻后仰,背脊紧贴着阳台冰凉的栏杆,冰冷与炙热交织,让她的心跳更加凌乱。

她想开口,却被他忽然抬起下巴,再一次狠狠吻住。

这一刻,所有的夜风与喧嚣都退到远处,只剩下彼此纠缠的呼吸与心跳。

气氛滚烫得仿佛随时会燃烧,空气里每一寸都带着危险的张力。夏知遥偏偏在这时候,慢悠悠地抛出一句:“周越,我想搬回新家住。”

周越的动作猛地一顿。他的呼吸还很急促,胸膛起伏着,唇齿间溢出一声带着不可置信的低哑笑声:“……你非得挑这个时候说?”

夏知遥的眼神狡黠得像只偷腥的猫,唇角微微翘起,露出得逞的笑意,语气里偏偏带着几分故意的捉弄:"不然什么时候合适?"她歪着头,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看你急成这样,还挺有意思的。”

周越的眸色瞬间暗下去,深得像夜里的海,危险的笑意在他唇角若隐若现,带着某种掠夺的意味。

他缓缓逼近她,一寸一寸地压缩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直到她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深处滚出来的警告:“夏知遥,你现在该说的,可不是搬家这种煞风景的话。”

她假装无辜,睫毛轻颤,眼睛清亮地眨了眨,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那我该说什么?周总能指点一下吗?”

周越的气息扑在她唇边,滚烫而危险,他的手扣住她的后颈,拇指轻轻摩挲着她耳后敏感的皮肤。

笑意里透着不容拒绝的占有欲,他俯身,嗓音压得极低,咬字极轻极慢,每个字都像是贴着她的唇瓣碾过:“你该说,老公,你真棒。”

话音未落,周越已俯下身,毫无预兆地吻住她。那一瞬的力道带着惩罚的意味,仿佛要把她方才所有的挑衅与狡黠,全都碾碎吞没。

夏知遥被迫仰着头,呼吸被他强势夺走,心跳被压迫得急促而凌乱,唇齿相抵的间隙里,她几乎能感受到他隐忍已久的焦躁与不安,全都倾泻在这个不容闪避的吻里。

周越一边吻,一边将她牢牢扣在怀中,脚步逼近,强势却急切,像是要把她一步步逼退到无路可退的角落。

阳台的夜风还在吹进来,带着凉意,却抵不过他灼热的气息。她被他推着往里走,直到身体抵上门框,下一瞬,被他引向更深处的卧室。

一夜过去,床头柜上零散着被扫落的杂物,衬衫和外套随意地堆在地板上,空气里还残留着昨夜缠绵后的气息,带着慵懒而暧昧的温度。

周越先一步醒来,眯着眼适应光线,夏知遥的发丝散乱地铺在枕头上,几缕顽皮地贴在脸颊上,睡颜里没有一丝平日的锋锐,安静而无防备。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许久,眼底不自觉地染上柔意,昨夜的炙热与冲撞似乎都在这一刻被稀释成安稳的满足。

就在这份宁静快要凝固的时候,床头柜上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周越皱了皱眉,低头在她额前落下一吻,随即小心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动作极轻,生怕惊醒怀里的人。

郑晓天的微信:【那件事,我有头绪了。等我消息。】

简短的几个字,却让周越的眼神瞬间变了,刚才的柔和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深沉的思虑。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几秒,拇指在屏幕上停顿了片刻,才淡淡回了一个字:【好。】

放下手机,他的视线又落回夏知遥身上,她在睡梦中微微动了动,往他怀里钻得更深了些,他伸手替她把散落在脸颊的发丝轻轻拨到耳后。

夏知遥感觉到他看了手机,没说什么,只是翻了个身,后背贴着他的胸膛。周越忍不住勾唇,从背后把她整个人揽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窝。

怀里的温热与她均匀的呼吸,让他心口某个地方暂时安稳下来,晨光正好,这一刻的宁静珍贵得让人不舍得打破。

可眉宇间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影,却始终没有散去,他闭上眼,把脸埋进她的发间,贪婪地汲取着这份安宁,至少现在,在这个清晨,她还在他怀里。

郑晓天坐在公司楼下的一家高档西餐厅,面前摆着班尼迪克蛋和一杯咖啡,落地窗外,晨光打在街道上,人来车往。

他随意看着手机上的消息:【找到了,你要的那家外包,匿名邮件和快递照片都是他们那边流出来的。】

【注册在南区××路一栋旧写字楼里,对外挂的是公关业务,账面上跟章路远的公司没什么笔资金往来。】

【但有意思的是,和他家人的公司走过账。】

消息后面附着几张截图:一张公司工商注册资料,两张银行流水,几笔大额“咨询费”还有一份名单,列着最近半年的合同与收款记录。

郑晓天靠在椅背上,神情慵懒,却透着一股压抑的冷意。他把截图一一转发给周越,放下手机,继续低头用餐。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早餐几乎吃完,周越才回复:【稳住。】紧接着又一行:【不要打草惊蛇。】

郑晓天盯着屏幕,目光沉了几秒,才慢悠悠放下手机,他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苦涩的液体滑入口中,这回,可真是逮到尾巴了,既然你要这么玩,那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郑晓天半眯着眼,心理琢磨着,咱俩谁也不会比谁干净到哪儿去。

在这个圈子里,没有人是真正的清白,章路远敢动手脚,就该想到有一天会被人揪出破绽,他心里很清楚,章路远不是唯一有污点的人,甚至连周越,也不是完全洁净无暇,但正因为如此,这场博弈才真正有趣。

“既然你要玩……”他心底默念,眼神渐渐冷硬,“那我就奉陪到底。”

第105章 Chapter 105 你们到底有什……

清晨的阳光正好, 章路远从车里出来时,被这光晃了一下眼,手下意识地抬起遮挡。

上班高峰期, 大楼门口人流如织, 皮鞋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急促的哒哒声,混杂着手机铃声和交谈声, 嘈杂得让人心烦。

他深吸一口气,心里那个剧本早就写好了, 夏知遥和周越这几天不会太平,她大概会彻夜未眠,眼圈发黑, 妆容草草,看见他会下意识地避开视线,可当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滑入视线时, 他愣住了。

车门打开,夏知遥先探出一条腿,黑色高跟鞋稳稳落地, 下车之后,她转身似乎在对车里的人说着什么。

夏知遥刚转过身,忽然顿住了, 她微微皱眉, 目光落在周越的下巴上。

“别动。”她下意识地踮起脚尖, 手指轻轻擦过他下巴左侧, “这儿有点……”

大概是早餐时沾上的面包屑, 她的指腹温软,擦过他皮肤时带着若有若无的痒,周越眼神一沉, 本能地抬手想握住她的手腕。

夏知遥却像早有预料,灵巧地向后退了半步,手收回去时还故意在空中划了个小弧线,像只得逞的猫。

“在公司呢,周总,这么多人看着。”她压低声音,语气里却藏不住笑意,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嘴角的弧度都透着甜。

周越无奈地笑了笑,那种纵容的、宠溺的、只有在她面前才会流露的神情,让这个向来冷峻的男人突然有了温度。

章路远站在十米开外,手里的手机差点滑落,这一幕像被按了慢放键,最要命的是两人之间那种……那种该死的默契,不需要任何言语,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彼此,两人相视的那一瞬间,更是那种只属于恋人之间的亲密磁场。

他的胃在翻腾,太阳穴在疯狂跳动,血管像要爆出来。

两人转身往大楼走,周越的手很自然地虚护在夏知遥腰后三寸的位置,这个细微的占有欲动作,看得章路远牙根发痒。

夏知遥和其他人笑着点头,阳光洒在她脸上,那种发自内心的愉悦藏都藏不住,哪有一丝慌乱?

电梯间里挤满了人,夏知遥被人流挤得往后退了半步,肩膀轻轻撞到周越胸口。

她仰头说了句什么,声音被嘈杂淹没,但章路远看见了,看见周越微微俯身,耳朵凑近她的唇边,嘴角有个一闪而过的、真心实意的笑,那个在谈判桌上让对手胆寒的周越,此刻不过是个为女人低头的普通男人。

章路远的呼吸粗重起来,那天发那些照片时的快意,预想她崩溃时的得意,现在都变成了打在他脸上的巴掌,响亮又清脆,却在心里火辣辣的疼。

电梯门开了又关,人进进出出,他们往里挪了挪,他大步走进电梯,故意挤过几个人站到他们对面。

“不好意思。”他低声说,声音嘶哑。

电梯里本来就闷,夏知遥垂眼,显然察觉到了什么,周越面无表情,身体却不着痕迹地往前挪了几寸,刚好挡住章路远看向夏知遥的视线。

没人说话,只有电梯运行的轻微震动,楼层数字跳得从来没有这么慢过,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

门开了,人群涌出,章路远也跟着走出去,回头看的时候,周越的手搭在门边,夏知遥从他身边走过时,他微微侧身,给她让出最宽的通道,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眼神交流,可那种保护和被保护的姿态,亲密得让人无法忽视。

两个人像没看到他一样径直走过去,章路远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夏知遥快步走着,周越的步伐不紧不慢地配合着她。,两个人的影子在晨光里交叠,像是天生一对。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想笑,却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周越今天本就要作为投资方代表,来新能源公司处理另一桩事务,所以到了会议层,他并没有跟进去,而是停下脚步:“去吧,我在楼下处理自己的事。”

夏知遥点点头,唇角还残留着一抹没来得及收起的笑意,转身步入会议室,光影将那份被宠溺后的柔和勾勒得格外清晰。

嘴角还残留着电梯里没来得及收起的笑意,眼尾细细的笑纹流露出一种满足感,那是只有被人用心宠着的女人才有的神态。

章路远坐在斜对面,假装在看文件,余光却牢牢黏在她身上,她今天妆容精致,最明显的是气色,那种由内而外的红润,一看就是这几天过得不错,那种睡眠充足、心情愉悦才有的自然光泽。

这他妈哪像是被流言困扰的样子?这分明是恋爱中的女人才有的状态!

本以为那些照片能让她夜不能寐,能逼出裂痕,能让她和周越生嫌隙,可眼前的她,不但没有半分憔悴,反而像是从蜜罐里打捞出来,整个人散发着滋润后的甜腻与光彩。

会议的最后一页PPT落下,终于安静下来,主持人合上文件夹,那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脆:“今天的议程就到这里,感谢大家……。”

仿佛解除了某种咒语,会议室瞬间活了过来。

“下个季度的预算我回头发你邮箱……”

“等会儿去吃完饭再走?楼下有一家日料还可以。“

“我车停在B2——”

零碎的对话声渐渐热闹起来,陆续有人推门出去,章路远却坐着没动,他盯着夏知遥的背影,她在整理笔记和资料,偶尔还会停下来在本子上补充几笔。

“说起来……“他突然开口,声音刻意放得很随意,像是闲聊,但音量恰好让还没走的人都能听见。

瞬间,正准备离开的几个人脚步一顿,有人手里的文件哗啦啦掉了一地,慌忙弯腰去捡,有人假装咳嗽,掩饰尴尬。还有人加快脚步往门口走,生怕被波及。

章路远慢条斯理地继续:“最近外头可真够热闹的。”他靠在椅背上,手指交叉放在腹前,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媒体啊,网上啊,各种声音都有。”

他的视线一眨不眨地盯住夏知遥,话锋像无形的尖刀一样逼过去:“夏总倒是……气定神闲。”

夏知遥愣了一下,随即会意。她以为他说的是前阵子公司拿下新能源项目的传言,当时外界盛传是靠郑晓天父亲的关系才成的。

她抬起眼,语气淡淡,带着几分讽刺的自信:“章总多虑了,项目是靠团队努力谈下来的,不是谁动动嘴就能决定的。至于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听听也就罢了。”

不是职业场合的假笑,也不是勉强维持的镇定,而是发自内心的笑意,她的肩膀轻轻颤了颤,眼睛弯成月牙,连眼角的细纹都透着愉悦。

最过分的是,她还真的笑出了声,那种清脆明快的笑,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章路远盯着她的笑,也假模假式地笑了,说道:“夏总还是多关注一下比较好,毕竟……”

“章总这是在……关心我吗?”她微微歪着头,眼神无辜却锋利,声音甜得发腻,每个字都像带着刺。

她站起身,一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这个姿势让她的气场瞬间压了过来,“做生意的,谁没被人说过闲话?要是听风就是雨——”

她故意拉长音调,目光从容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章路远脸上。那一瞬,她笑得更甜了,眼神却冷得像冰,“——那还不如回家养老吧。”最后三个字被她咬得极重,每一个音节都像是耳光,清脆地抽在章路远脸上。

“不过章总提醒得对,”她收起笑容,语气依旧锋利,眼里的光却没消散,“外面确实挺热闹的。”

章路远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她不是在强撑,她是真的,完全不在乎,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快乐。

他故意停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夏知遥:“夏总倒是……气定神闲。”

“没办法啊,”她叹了口气,语气里全是遗憾,“我最近确实工作和私人的事情都很忙,实在没空理会那些……”

就在这时,周越的声音传进来,低沉而温和:“打扰了,会议是结束了吗?"

他只探了个头进来,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夏知遥身上,确认她没事后才扫了一眼会议室,看到章路远时,他的眼神微微一沉,但很快恢复如常。

“结束了。”夏知遥的声音瞬间软了下来,刚才的锋利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转向章路远,笑容更灿烂了,“刚好在和章总聊天呢。”

她拎起包,走向门口,经过章路远身边时,她停了一下,微微侧头,压低声音,但还是足够让剩下的人听见:“对了章总,谢谢关心,不过呢……”

她眨了眨眼,眼神狡黠,像只得逞的小狐狸,“托您的福,我现在过得挺好。”

周越很自然地接过她的包,手掌轻轻贴在她的后腰上,夏知遥仰头说着什么,周越低头倾听,眉宇间不自觉透出温和。阳光正好勾勒出他们的轮廓,暧昧得像一幅画。

会议室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剩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先开口,有人悄悄看了眼章路远,又立刻心虚移开视线。

章路远坐在椅子上,脸色从白到青,再到铁青,他们什么都没说,可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她没有慌乱,没有遮掩,甚至连解释的意思都没有,那个笑容,那种毫不避讳的亲密姿态,就足以胜过千言万语。

很快,会议室里只剩他一个人,阳光还是那样明媚,照在空荡荡的桌面上,章路远慢慢站起来,走到窗边。楼下广场上,他看见了那两个人。

夏知遥轻轻挽着周越的胳膊,就那样大大方方地走着,仿佛默认了彼此的身份,不需要宣告,所有人都懂了。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他们不但没有疏远,反而,反而更像真正的伴侣,那种眼神的交流,那种不需要言语的默契,那种……该死的信任。

既然这样不行,他的眼神沉下去,黑得像深渊,那就来点更狠的。

几天后的招待晚宴结束后,人群陆续散去,郑晓天被一位难缠的客户拽到角落,那人压低嗓音,手舞足蹈。

夏知遥和另外几位女投资人聊得风生水起,还约着过几天一起去其中一位开的美容院。

周越站在落地窗前,背影冷峻,他低头看着手机,章路远的视线掠过夏知遥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玩味。

他终于起身,走到周越背后三步的位置,他停下,“周总。”声音轻得像闲谈。

周越没有回头,手指却停在屏幕上。

“上次那封邮件……”章路远缓缓开口,双手插在兜里,姿态懒散,“收到了吧?”

周越抬眼,眼神冷得像结冰的深潭:“是你。”

不是疑问,是陈述。

章路远笑了,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只是有好的提醒一下。”他故意俯身,语调压低,吐出的字像毒蛇吐信。

周越的下颌线绷紧,逼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危险的范围:“所以你承认了?”

“我什么都没说。”章路远摊开手,装出无辜,眼底却闪着恶意,“不过,有些人,关系比你想得亲密。”

他顿了顿,缓缓勾起唇角:“记得有一次,我大早上打电话,是郑晓天接的,他说,夏知遥还在旁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