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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丹枫的三日

鹤鸢是认真的。

应星不知所措地看着青年收拾东西, 将自己的痕迹一点点抹消,退出他的世界。

他甚至连衣服都没怎么套上,就下床去抱住鹤鸢。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鹤鸢轻巧地挣开他, 也不说一个字。

该怎么做呢?两人都在想。

鹤鸢想,这一切真的无法改变吗?他做了这些事、告知应星后果、给应星看自己的想法, 还是没法改变吗?

他有点茫然地看向应星。

对方是一个设定好的程序, 是一个调.教好的AI。

游戏世界中的许多人物,从诞生开始就设立了命运的终点。

【短生种、持明、狐人、长生种、接近魔阴身的长生种这五人组合在一起, 就是会闹出大事。】

【我观察过许多玩家的存档, 这一组合要么在历史上不欢而散、支离破碎, 要么就是有人成为其中一员、或是在同一个时代经历、或是围观。】

这或许就是游戏的一个必然结果。

鹤鸢不甘心。他不明白应星的嘴为什么这么犟,为什么就是一点都不肯说?

“对你来说,我是什么?”他问。

他们本该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为什么无法坦诚呢?

不对,就算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也会有隐瞒着的事情。

鹤鸢笑了笑, “算了, 你不用回答了。”

他也不会在意了。

时至今日,鹤鸢忽然发觉, 他在游戏中投注的感情太多了。

问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AI自己是对方的什么人, 未免过于好笑。

应星的回答已经不重要了。

游戏就是游戏,仅此而已。他尝试了, 成不成功都不会影响到现实的事情,那也没必要太执着。

说是这么说,鹤鸢还是来来回回地试了几十次。

每一次的过程不同,结果却是一样的。

他的侥幸心理在一次次的死亡与复活中被打碎,最后归于虚无。

这么做有意义吗?鹤鸢无数次的询问自己。

应该是有的。

结果从大方向上看没有任何变化, 但…总会有些差别。

至少,应星哥的手不会再破碎了。

至少,持明族的伤亡没有那么重了。

至少,没有龙师来搅局了。

至少……

有些未完成的诺言能够完成。

鹤鸢站在关押丹枫的牢房外,望着里头被锁着的龙尊。

幽囚狱阴暗潮湿,即便是偏爱低温的持明,也不大喜欢这里的环境。

短短几天,丹枫就是一副伤痕累累模样,与鹤鸢印象中的他完全不同。

“丹枫哥,我们曾经有个约定,”鹤鸢说,“现在,我来兑现它了。”

丹枫黯淡的眼眸亮起。

一旁的判官面无表情道:“罪囚丹枫,有人愿意付出代价,换你离开三日。三日后,便是行刑的时间。”

丹枫猛地看向鹤鸢。

青年轻巧的转了个身,正好没对上他的视线。

“判官姐姐,计时能不要那么严格么?”

鹤鸢正在和判官讨价还价,“持明龙师都拖拖拉拉那么多回了,总不能对我区别对待吧?”

正在记录的判官面不改色:“三十日晚间归来即可。”

现在是二十七日的清晨,四舍五入,接近四天的时间。

鹤鸢欢欢喜喜地应了,接过钥匙打开大门,将丹枫解放出来。

“丹枫哥,跟我去几个地方吧。”

他笑着朝龙尊伸出手。

丹枫按下自己想问的话,将手放上去,走进中心的电梯。

望着一层层下沉的监狱,他终究没忍住,问了出来:“阿鸢,你付出了什么?”

丹枫没说不值得。

他是最没有资格评价值得与否的人。

交换的人是鹤鸢,那值不值得,要看鹤鸢的想法。

丹枫关心这里头的代价会不会太沉重了。

鹤鸢摇摇头,“只是在云骑军服役个五十年而已,我本来就有这个意向。”

只是五十年?

对长生的仙舟人来说,确实是“只是”。

但那是五十年啊……

丹枫垂下眼。

他们认识都没五十年,鹤鸢却已经为他付出五十年的时间来交换这三日了。

丹枫略微沉默的跟着鹤鸢的脚步。

他做错了事情,像个束手束脚的小孩子一样,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也不知道自己的解释会不会变成狡辩。

直到再次见到阳光时,丹枫闭了闭眼适应光线。

这份阳光像是在告诉他,不要逃避。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阿鸢,我们所做的一切——”

鹤鸢捂住他的嘴,“丹枫哥,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们不要把时间用在这上面好不好?”

既然一个个的都不想说,那就干脆别说了。

正好他也听腻了,一点都不想听。

丹枫怔愣地点头,“好,我听你的。”

走了一回幽囚狱后,丹枫身上的气质依然没什么改变。

经过鹤鸢的治疗,几乎和从前没什么区别。

如果说有的话,那只有眼神吧。

鹤鸢不知道怎么形容。

从前是海面下的火山,冷静、却藏着更深的爆发;现在是一滩死水,水面平静的连波纹都没有。

大概是这样吧。

他们在鹤鸢自己的房子里面对面坐着。

“丹枫哥,你之前说过要嫁给我的事情,我一直记着。”

鹤鸢想起之前几个周目烦人的龙师和手续,觉得这名分还是很有必要的。

毕竟龙尊蜕生后自动解除婚姻关系,但留下来的人脉会来到他手上,帮他管理持明族,培养下一代龙尊。

另外就是…持明的繁衍问题。

持明族的祖先【龙祖】,也就是不朽星神,祂陨落后的力量变为丰饶与繁育。鹤鸢猜测,或许破局的点就在这两者间。

而之前找药师拿到的丰饶枝叶也对持明族有所用途。

最惨烈的一次结果中,鹤鸢尝试着修复碎掉的持明卵,发觉药师给的道具有用。

至少从目前看来,持明族想要增加人口没什么希望和方向,但维持住原本的数字的话,还是可以操作的。

“这次带你出来,就是为了履行之前的诺言。”

丹枫问他:“你想要罗浮持明的管理权?”

鹤鸢大大方方的承认:“对,我想要。”

丹枫笑了声,“好,我帮你。”

这是他本来就想做的事情。

而且,鹤鸢本来也该有这份权力。

*

当持明众人被饮月君召集时,大多数人都摸不着头脑。

丹朱站在人群中,和师傅云华不停的张望。

“饮月君不是在幽囚狱吗?”

“对啊对啊,我记得他还没蜕生……”

“而且新一任龙尊也没那么快出世吧。”

……

密密麻麻的声音充斥耳膜,丹朱皱着眉,往云华身边又靠了点。

“师傅,饮月君那边是什么情况?”她好奇地问。

五年过去,昔日能当花童的小女孩已然亭亭玉立,面上留着几分稚嫩。

云华捏捏她的脸蛋,想起自己得知的消息,不禁道:“对你来说,大概是好事吧。”

丹朱一直希望他们在一起,但鹤鸢选择同应星成婚,着实让小女孩受了不小的打击。

丹朱正疑惑着,前头便传来喧闹声。

她抬眼望去,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两个人站在台上,手牵着手,亲昵无间。

她瞪大了眼睛,手指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那是戒指么,师傅?我没看错吧?”

见到徒弟这副模样,云华笑出声,“当然没看错。”

那手指上的戒指,正是饮月君早已准备好的求婚戒指,想来,今日是要公布好消息的。

“……丹枫愿嫁与鹤鸢。”

抛去前面冗长的话,最后一句直接将所有人炸的不清。

饮月君如今还是饮月君,在他还未死之前,在他的审判还未到来之前,在下一任还未出生之前,他仍然是饮月君。

持明族很少有婚姻,龙尊的更是少见,而龙尊把自己嫁出去的情况,更是绝无仅有。

人群轰然炸开,讨论声不绝于耳。

“饮月君——饮月君怎能做出这样的事!”这是觉得不可思议、伤风败俗的。

“难道饮月君才是下面那个?”这是重点歪了的。

“就不能是宠老婆吗?况且人家刚刚救活了那么多持明卵,龙尊怎么不能嫁了?”这是开始分析的。

“而且饮月君很快也不是饮月君了,他想怎么做,也和持明无关。”这是无所谓的。

“你真觉得无关?只要饮月君的身份还在他身上一天,他做的事情就会影响所有持明!”

“怎么,你有嫁娶的打算?”

“没、没啊,怎么了?”

“饮月君顶多影响一下持明的婚恋市场,你没有这个打算,在意这些做什么?”

后头一个正和仙舟人热恋的小聪挤进来,“这不是好事吗!”

“你在说什么?”脸上的表情差点说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小聪振振有词:“可我们持明生不了,自然也没有后代姓氏之类的问题,那嫁娶不都一个样吗?既然我们持明更能放下身段,那我们在婚恋市场上应该更有竞争力啊!”

就算是现在的仙舟,还是有老古板觉得入赘低人一等。

但小聪完全不在意!别得持明也毫不在意!

再加上仙舟许多人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个愿意让步的人,比什么都好。

这反而会让持明的婚恋市场迎来热潮。

总结:饮月君此行为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

众人慢慢寻摸出味来后,渐渐平息了喧闹。

丹朱早已捂着嘴不知道说什么了。

饮月君要嫁人的消息不如她CP成真的消息劲.爆。

她含.着泪感叹:“饮月君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是啊,确实是苦尽甘来。”

一旁的持明侍从也抹了抹眼泪。

从前饮月君总是闷闷不乐,直到遇上这孩子才有了笑脸,有了更多的爱好。

当初鹤鸢结婚后,饮月君日日都要看着青年的照片缓解思念之情。

如今得尝所愿,真是太好了。

和持明族人的平和与恭喜相比,龙师们就没有那么冷静了。

涛然急匆匆地赶来,大骂道:“你们忘了丹枫做了什么么?忘了丹枫应该守着的规矩和责任,忘了丹枫犯下的大错么!”

持明族茫然地看他:“饮月君要守什么规矩?”

“是啊是啊,而且饮月君在任的时候比以前过得舒服多了。”

至少丹枫是真的会给他们争取权益,给他们撑腰,哪像前几任被龙师架空,一群人盯着一亩三分地搞内斗,压根不管他们死活。

前几天还有谎报伤亡被抓到的呢!

说是人死了,结果在地牢里找到,还被抽了持明髓!

涛然深吸一口气,“尔等难道忘了龙祖的伴侣!我们饮月一脉承了——”

“涛然,这不是规矩,”丹枫牵着鹤鸢的手走下台子,来到他面前,“那只是前几任饮月君痴恋一人所做出的个人行为。”

他笑了笑,“你若是不服,尽管告到冱渊君那去。”

丹枫早同冱渊君通了气,就算鹤鸢没有来找他成婚,鹤鸢管理一段时间的持明族,也顺理成章。

涛然见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冷哼一声:“丹枫,你不要觉得自己演得很好,这件事我一定上报冱渊君,由她评判!”

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成婚、昭告众人有什么用?

龙师走了,留两人接受祝福后离去。

丹枫并未回到龙尊的寝宫,而是按照入赘的方式,来到鹤鸢家中。

他先是拿出自己的资产清单递过来,又拿过整理的龙尊资产清单,以及一份财产协议。

龙尊轻描淡写道:“你管理那些人要花不少钱,总归我带不走,全留给你。”

即便现在的鹤鸢已经通过离婚实现财富自由,他依然没有拒绝。

管理持明族,当然要用持明族的钱啊!

这一条线路中,鹤鸢早有应对,饮月之乱并未造成多大的损伤。

就是没砍龙师,有点可惜。

没事,以后也能砍。

鹤鸢心情不错地在丹枫脸上啾咪一下。

“丹枫哥,我们现在是夫妻了。”

青年贴近龙尊,坐在了他的腿上。

鹤鸢变得很不一样了。丹枫想。

应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像是习惯了一样毫无所觉,办好离婚手续后离开,再也没有见过应星。

他们明明很“恩爱”。

丹枫看过节目,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装出来的。

他不明白,为什么鹤鸢能这么冷静,应星也……

应星也没有吵闹。

孽龙出世的时候,鹤鸢像是早已明晰弱点一般,比丹枫预计的要早上一点解决。

可鹤鸢完全不高兴,也没有伤心难过。

他像是被抽走了悲伤的情绪,只剩下空洞的欣喜。

应星死亡又复生的时候,也是如此。

要丹枫来说,鹤鸢更像是累了。

他小心的环住青年的腰肢,安抚对方略显颤.抖的脊背。

“阿鸢,累了就休息吧。”

丹枫从来不问鹤鸢不愿说的事情,他活了很久,对人心有自己的理解。

鹤鸢想说的话,自然会说;丹枫要做的是安慰,是驱散那些困住人的疲倦。

鹤鸢埋在他颈窝里,小声道:“我有点讨厌你,但我又有点喜欢你。”

丹枫眼眸闪烁,发出意味不明的音节。

“丹枫哥,我不想和你争论那些事情了,”鹤鸢认真地说,“你们隐瞒我,是我的伤心事,我不想我的伤心事被人一再提起。”

“如果对我抱有歉意的话,就做你认为我会喜欢的事情吧。”

客厅里一阵静谧,直到丹枫说:“阿鸢,我会尽我所能的爱你。”

他顿了顿,又说:“如果我让你满意的话,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么?”

鹤鸢闷闷地“嗯”了一声。

“我想在你的怀中离开。”

这样的话,仿佛他的爱留在了爱人的怀抱,最后的路程也染上爱人的温度。

“我答应你。”

一枚鳞片交到鹤鸢的手心。

碧绿的鳞片在莹白的手心,发出莹润的光泽。

是鹤鸢接过无数次的护心麟。

从前的每一次,这枚护心麟都会到他的手上,像是丹枫哥一直在陪着他。

鹤鸢放在手心端详,“丹枫哥,我要怎么带在身上?”

丹枫拿过,鳞片较为粗.大的那一端延伸出一条丝线,足够鹤鸢戴上。

鹤鸢低了低头,“丹枫哥,你为我戴上吧。”

丹枫照做,手指拂过青年嫩生生的脸颊和形状漂亮的锁骨。

鹤鸢借机在他唇边亲了一口。

“丹枫哥,我还想看你跳舞,”他开始得寸进尺地提出要求,“我还想学你镇压建木的方式。”

青年的语气带上了点撒娇,“丹枫哥,我以后可是要管持明族的,要是不会镇压建木的话,那群龙师不知道怎么埋汰我,怎么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呢!”

丹枫捏捏他的鼻子,“想看我跳舞,总得拿出打动我的条件吧?”

“阿鸢,你一直说着交换,可不能自己不遵守。”

若是忽略刚刚发生没多久的大事,他们真的像是一对刚刚新婚的爱侣。

可惜。

可惜他们都明白,现在的一切不过是刻意忽略当下的表象。

这三日里的丹枫,就像是穿上水晶鞋、拥有魔法的灰姑娘,等到时间一到,立刻被打回原型,回到阴暗的幽囚狱里,再也见不得光。

也再也……无法见到鹤鸢。

他的人生就要结束了。

丹枫努力挥去那些思绪,起身来到空旷的地方,在只有祈龙坛五分之一.大小的空间里舞动。

没有那些长长的袖摆,只看动作会有些寡淡,但丝毫不影响整体观感。

丹枫的每一个动作都很好,好到鹤鸢移不开眼。

他逐渐忘记一切,情不自禁地起身,来到丹枫身边,试图加入。

丹枫信手一挥,拉过鹤鸢犹豫的手,带着他适应节奏。

音乐很简单,动作也不难,但组合起来,却是别样的滋味。

鹤鸢的面上逐渐鲜活起来。

丹枫观察着他,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真切,发现他深埋于平静海面下的汹涌与化不开的悲伤,抚平他被伤地千疮百孔的心。

鹤鸢逐渐落下泪来。

晶莹的泪珠挂在眼睫,随着颤动坠落,一滴滴地打在丹枫的心上。

他的动作也慢下来,丹枫转换脚步,换了首音乐,带着鹤鸢舒缓的摆动。

龙尊看着他眼角的泪珠,忽然失智般吻了上去。

青年的泪珠被他舔过一次,但那是在床帏之间,是恋人之间的情趣,只有欢愉。在此情景下,亲吻更像是一种调.情。

现在却是悲伤的。丹枫的亲吻更像是抚慰,也像是在说:“我在陪着你。”

鹤鸢逐渐缩进他的怀中,不再动作。

丹枫索性将他抱在脚上。

“丹枫,我还是好讨厌你。”

讨厌你的想法,讨厌你的计划,讨厌你的隐瞒。

但细细数来,丹枫让鹤鸢讨厌的点,也就是这件事。

不、不能用“也就”。

这不是什么能被一笔带过的小事。

——就算他尽量把损失降到最小,但这件事记录下来的名字,还是“饮月之乱”。

上一个这么命名的,还是倏忽之乱,可见其严重性。

鹤鸢沉默着从丹枫身上下来,自己一个人回到屋里。

他想要“无情”的利用丹枫对自己的喜欢和愧疚达成目的,却发现自己压根做不到。

不、不能在投入更多的感情了!

鹤鸢把自己埋进被窝里,胸口冰凉的触感一并压上来。

他翻了个身,拿起胸.前的的鳞片,对着窗外的阳光看。

他忽然想:这是丹枫什么时候拿下来的?

丹枫远远没到蜕生的时间,压根不会蜕麟。

之前的那些路线里,都是景元交给鹤鸢的。

鹤鸢只见过一次丹枫受刑,后面的几次,他再也不敢看。

他怕自己忍不住杀了那些人。

杀人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

自从杀过一次龙师后,鹤鸢发觉自己喜欢用粗暴的办法解决问题。

能杀就杀,坚决不拖。

不想去看受刑……

可鹤鸢刚刚还答应要送丹枫一程的。

找个理由拒绝吧!

青年凌乱地从被子里探出头,生无可恋。

他就不该想着“报复”,结果做的都是“奖励”的事情!

鹤鸢算是发现,他自己压根不是惩罚人的料,这种事以后也不必再提了。

所以,惹到他算是惹到棉花了!

那就这样吧。

就这样糊弄地过完三日,去找景元玩!

现在还没欺骗他的,也只有景元了。

就连他不插手的路线里,景元也是有事就说。

偶尔可能谜语人一下,但鹤鸢能接受。

他已经不是容易心软、畏手畏脚的鹤鸢了,现在的他,要当一个无情的海王。

只要他坚定每个男友不超过五年、一有欺骗立刻结束的原则,就不会有人伤到他!

最后,鹤鸢努力收起自己的同理心和怜悯。

心疼男人就完了,所以他选择只心疼自己。

鹤鸢振奋地下楼,告诉丹枫,“因为我很讨厌你,所以我不会送你最后一程。”

所以你也不用准备惊喜了,凑合过吧——

作者有话说:丹枫:我不凑合。

算是阿鸢的心态转折点吧,后面的人有福了[墨镜]

抱歉这个举报解锁基本十小时才审核一次,今天弄得焦头烂额,来迟了。

这章依然有红包[好运莲莲]

第92章 结束与开始

丹枫不想凑合。

他想尽了无数办法去取悦鹤鸢。

快没龙尊身份的他很能放下身段——之前也放的很低, 极尽手段的去做事,让鹤鸢看到自己的真心。

但鹤鸢不想给他机会。

严格来说,鹤鸢拒绝给欺骗自己的两个人机会。

再严格点, 丹枫在鹤鸢这里的观感比应星还差。

他算是饮月之乱的主谋,也算是毁坏鹤鸢婚姻的间接人。

鹤鸢讨厌他, 也有点恨他。

但还没到恩断义绝的程度。

所以鹤鸢选择不理他。

三日中, 鹤鸢普通的上班下班,丹枫每天眼巴巴地来接他。

顺带一提, 鹤鸢现在上班的地点是神策府。

自景元在战争中神机妙算, 从前的将军府已经改为神策府, 契合他的名号。

鹤鸢从工造司转到这里当骁卫,是景元的副手,看起来是升职了。

工造司和神策府都属于六御,但在大部分人看来,给将军做副手,未来妥妥的也是将军, 更加深.入了罗浮的权力阶层。

而且看年龄, 妥妥的潜力股啊!

丹枫这几日来接鹤鸢上下班,时不时看到有人暗送秋波、有人假装偶遇、有人搔首弄姿。

幸好。

幸好鹤鸢经过他们颜值的洗礼, 一点眼神都没给。

丹枫无比庆幸, 龙尊这张一直传承下来的脸和身体符合鹤鸢的审美,就算是和他冷战, 鹤鸢也很诚实的喜欢抱着他睡。

夜间,他的手轻轻抚过青年柔软的发丝,在额上留下一吻。

鹤鸢像是感觉到、皱了皱眉,排掉丹枫的手。

丹枫:“……”

他罕见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两日,什么手段都用上了, 就是没能挽回一丝一毫的心。

明日就要去持明交接管理权,晚上就要回到幽囚狱,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丹枫并不奢求什么,他只希望自己能稍减罪孽。

清晨醒来的鹤鸢看出他的想法,“丹枫哥,信任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建立的。”

却能在某件事中打得粉碎,再也无法拼起。

鹤鸢客客气气地说:“我捞你出来根本没付出什么代价,那是我原本就有的计划,你不用给自己上压力。”

而且,丹枫也算是给他带来了好处。

之前一直没动静的丰饶试炼在和丹枫领证的时候被点亮,同时,试炼的枝桠上出现了不朽的名字。

星神陨落,但祂走出的道路还在,命途行者依然能得到力量。

只是现在很少罢了。

鹤鸢只知道持明是走在【不朽】命途上的,不知道他们还能得到多少力量。

但看这个灰蒙蒙的东西……不会是让他去收集持明龙尊吧?

没那个必要。

他觉得饮月君最符合他的审美,别得龙尊实在没兴趣。

鹤鸢如实说了自己的想法,丹枫沉默下来。

“……你本来就有去神策府任职的计划,只是正好趁这个机会做了,”丹枫喃喃道,“你和景元早就约好了……”

鹤鸢点头,“嗯,我原本就计划好了,只是提前了而已。”

至于为什么……懂得都懂,丹枫绝对是最懂的。

毕竟原因他占了很大的功劳。

丹枫默然,脸上连个笑都憋不出来。

鹤鸢不知道他是不是后悔了,但鹤鸢知道,他和应星都是犟种,不撞南墙不回头,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所以鹤鸢摆烂了。

后头的时间里,丹枫再没提过这些事。

他尽职尽责地把自己的人脉都交给鹤鸢,自己去做得罪龙师的罪人,然后一个人回到幽囚狱。

他拒绝了鹤鸢送他的提议。

“……前途无量,还是不要同我这个罪人沾上关系了。”丹枫像是在嘴硬,又像是在赌气。

鹤鸢也不惯着他,“我去看看应星哥的情况,顺路而已。你要是不想见我,我绕路就是。”

说是这么说,鹤鸢转身的时候,丹枫第一个上前去拉他。

“我错了……”

“求你送送我好不好?”

扭曲又诚挚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世风日下,龙尊竟当街做出这样的事……!!!

鹤鸢抬头看他,“丹枫,你确定吗?”

“我确定,我想你陪着我,哪怕只是一段路。”丹枫诚恳地说。

男人的眼中闪着稀疏的光亮,像是失去了什么。

鹤鸢点头,“那好,我们走吧。”

他想过要怎么和丹枫度过这简短的三日。

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不好。

鹤鸢不想和讨厌的人如胶似漆,他要欺负丹枫!

青年在幽囚狱门口停下,转身看向男人,“背我。”

简短的两个字,鹤鸢觉得超酷,丹枫差点激动的原地召唤水柱。

鹤鸢愿意和他有些许的接触了!

这几天除了睡觉外,鹤鸢和他几乎没有任何肢体接触。

他们是夫妻,却貌合神离,甚至从未行过夫妻之事,有名无实。

丹枫觉得憋屈,可这又是他自己种下的后果。

在无尽的渴.望与憋闷中,他小小的出了口气,转头就开始努力吸回来。

现在,鹤鸢愿意和他有点接触,他高兴的差点同手同脚。

还是青年的小腿敲了敲他的小腹,才将丹枫从兴奋的幻想中拉回。

“别走神,好好看路。”

鹤鸢堂而皇之地打开玉兆,和景元聊天。

【鹤鸢:之前答应过伊戈尔,稳定下来就去找他。】

【鹤鸢:你说什么时候能稳定啊,不会我过去的时候他都死了吧?】

【景元:按照我和他对打的感受,应该不会。】

【景元:这次有你力挽狂澜,罗浮的损失不是很大,保守估计十年后,我派一只小队和你去。】

【鹤鸢:好。】

到达地点,鹤鸢关闭玉兆,跳下来拍拍丹枫的肩膀,恶趣味地说:“丹枫哥,我的计划里,你最低也要有个三十年。”

计划是没有的,全是鹤鸢胡诌。

但他就是不舒服,就想膈应一下丹枫,所以胡编了一个时间。

正好他要了三天,那就变成三十年好了。

说完这句时,丹枫已经走进牢房内,锁链挂上他的身体。

他猛地转身想去撞门,却被牢牢锁在这一小片空间里,看着鹤鸢去对面应星的牢房中温言软语。

为什么……为什么……

丹枫还没来得及思考太多,鹤鸢就从应星那边出来,朝自己这边走。

“丹枫,我骗你的。”

鹤鸢朝栏杆里伸.进,手指碰到他的脸颊,“你骗了我,我也骗了你,我们扯平了。”

“如果你想的话,我会来送你的。”

丹枫愣了很久,直到鹤鸢拍拍他的脸,“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想吗?”

“……想,我想!”

龙尊身后的锁链被他挣.扎的嘎吱作响,引来判官检查。

丹枫毫不在意。

他的眼中燃烧着无法看清的情绪,明亮得可怕。

“你来送我,让我看着你死去,让我永远记住你的模样,让我……”

他错乱地说了很多,鹤鸢站在原地,耐心地听他说完。

“好,作为交换,我也不会忘记你。”

青年伸出小指,凑到丹枫被束缚起的手上。

“我们拉钩。”

——

从幽囚狱出来时,鹤鸢浑身轻飘飘的。

说不在乎、不在意什么的……都是假的。

可他不想露出那种舍不得的情绪,这会让他的恨与爱都像个笑话,也显得他的信任和努力像是徒劳。

鹤鸢还是有怨言。

他打开系统后台,激.情反馈一万字投诉,重点控诉为什么AI程序不能多设定几个结局。

游戏非要搞这种高大上、让人难过的剧情吗?

要不是这游戏打得名号是“模拟真实第二人生”而不是“恋爱”的话,鹤鸢还能再写个十万字。

他气死了!

他要找个地方好好泄愤!

“小鸢,怎么了?”

景元站在溶溶的日光中,浅笑看他。

鹤鸢愣着看了许久,也跟着笑,“没事。”

没事,好歹还有个独苗苗在。

没事,七百年后的景元还在,也没有欺骗他。

鹤鸢往前走几步,忽然抱上去。

“景元,要和我在一起吗?”

这回换景元愣住了。

他小心翼翼地抚上青年的脊背,温柔的安抚,“好啊,我想和小鸢在一起很久了。”

“但是告白被抢了,有点不甘心呢,”景元提议道,“小鸢能不能让我一次,让我来准备告白呢?”

像是大白猫一样柔和温暖、又亲昵的语气,让鹤鸢安心下来。

他不计较景元的胜负欲,抱得更紧了些,“好。”

“但我们能不能先无名有实?”鹤鸢撒娇着说,“我想和你一起睡,我想抱着你睡。”

抱枕老早就退休了。

这几年,鹤鸢习惯了抱着人睡,也习惯有人抱着他睡。应星被关进幽囚狱、丹枫出来前,鹤鸢的睡眠质量直线下降。

现在他想起了景元。

要说单纯睡觉的体验,景元是最好的。

肌肉适中不夸张,浑身像是名字一样,暖洋洋的,被抱着的时候很有安全感。

景元自然答应。

他感受到鹤鸢错乱的情绪,故意道:“那是去你家还是我家?”

鹤鸢茫然地看他。

景元逗他:“我的两位前辈都轰轰烈烈的入赘了,我是不是也要效仿他们,才能哄你开心?”

鹤鸢被他说得鼓起脸,小声为自己辩驳,“那、那都是特殊情况……”

而且,神策将军入赘像什么话啊!

“现在户主都能有两个了,我们都是就好了。”

鹤鸢想了想,又问:“叔叔阿姨应该不会介意吧?”

景元捏了捏他的鼻子,“介意?就算我入赘了,他们也只会拍手叫好。”

不等鹤鸢回答,景元看了眼四周,牵着他的手,“这里阴冷,咱们换个地方。”

鹤鸢被他拉着回到神策府,坐在软乎乎的垫子上。

将军办公的场所中,有许多桌子,只有骁卫的桌子和他靠得最近,也有单独的隔断。

这会儿,骁卫的桌子却空了。

因为骁卫带着自己的座椅,坐在了将军的身边。

无名有实,却明目张胆。

景元也不介意他的动作,稍微往旁边坐了点,拍拍自己身边的空位,“要不要坐这?”

鹤鸢立刻坐上去了。

不光坐上去,还点评了一句:“这将军的座位,坐起来不够舒服。”

景元整理他的发梢,手指卷起发尾,“你要是坐舒服了,我这个将军该去哪里?”

“退位让贤?”

鹤鸢气鼓鼓地踢他,“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怎么回事!

怎么景元每回都能合理又离谱的发散联想,说的他哑口无言!

有点讨厌,又有点喜欢。

景元笑眯眯地撑着头,一只团雀从他头发里冒出来,扑扇着翅膀,圆滚滚地来到鹤鸢手心。

鹤鸢被团雀萌死了。

他两眼放光地看着景元,“你身上怎么长团雀——啊不对,你身上怎么有团雀?”

也不对,猫不是鸟的天敌么?

怎么这团雀爱往景元身上跑?

鹤鸢将团雀放在桌上的文件,手指放肆地插.入景元的发丝,舒服地发出一声慰叹。

景元还在他手心蹭了蹭。

幸福。

鹤鸢从来没觉得,会有哪个人的头发会这么柔软暖和,两只手像是坠入云朵,被轻柔的包裹。

而且发量又多又蓬松,却没有很夸张,扎个马尾特别好看。

说到马尾,鹤鸢的目光转向景元头上的发带。

那里依然鲜红如初,就像景元一直热烈又长久的情感。

鹤鸢伸出一只手,小指勾住发带,“很喜欢么?怎么见你天天带着。”

景元含笑看他,“你送的,我自然喜欢。”

鹤鸢也故意逗他:“我送你去坐过山车,你也喜欢么?”

当初带着景元一起开地图的时候,工造司的那个入画,可是把当时的神策将军吓出猫猫嘴,还很隐蔽的流了冷汗。

景元不在意:“只要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送什么、说什么……都喜欢。”

他没有特别讨厌的东西,过山车也只是有些受不住刺.激罢了,也不是坐都坐不了的程度。

鹤鸢执意要去的话,他都乐意陪。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鹤鸢幽怨地看着他,“你觉得我是那种会逼你做不喜欢事情的人吗!”

青年说得振振有词,仿佛小时候拽着景元拉练的不是他一样。

鹤鸢难以置信:“景元,当初是你说要当将军,要从云骑军做起的,那不是你愿意做的事情吗!”

怎么可以怪他呢!

他可是帮景元提前拜师剑首、少走几年弯路!

景元乐的不可开支,满脸笑意地看着鹤鸢的表情,“是啊,可对小孩子来说,早起训练就是痛苦的。”

“我这缺觉的毛病,说不准也是因为你呢。”

鹤鸢被他的逻辑惊到,“你——你强词夺理!”

景元怎么能这么说!

鹤鸢伤心了,伤心地去抓景元身上的团雀,对着三只啾啾诉苦。

“你们的主人真是忘恩负义,把我的教导和贡献都忘了,”他絮絮叨叨地叮嘱道,“你们可不许学他,知道么?”

团雀歪歪身子,翅膀搓了搓侧脸,头顶像是冒出了个问好。

这个人类在说什么听不懂的话?

不过他投喂的饼干好吃,就给面子的点点头吧。

得到团雀肯定的鹤鸢愈发理直气壮,对着景元说:“你看!团雀都认同我的话!”

景元无奈扶额,顺着他的话讲:“是啊,鹤鸢大人神机妙算,算出我有将军之资,日日鞭策我,这才让我有了如今的成就。”

鹤鸢满意点头,“这本来就是事实。”

开局的竹马有成为将军的潜质,简直是鹤鸢人生中最大的幸运。

他之前都挺倒霉的,景元是真正意义上的“好运气”。

吵吵嚷嚷的清晨时间过去,其余策士们陆陆续续地来上班,鹤鸢回到自己的位置处,帮景元处理一些事情。

从各种方面来说,神策府都是个挺好的机构。

上司宽容,要做的事情多,但分类明晰,工作条例清楚,不会有什么大矛盾。

同事也都是辛辛苦苦卷上来的,人品不说一定好,但也没那么差。

鹤鸢过得很是舒心。

这几日,景元搬到他家里睡觉,每晚睡眠质量好了,再加上神策府食堂又好,后勤还会请奶茶,鹤鸢愣是胖了点,脸都圆润了。

他苦恼地看着自己的衣服在身上比划。

马上就是罗浮设定的夏天了,好多去年的衣服在今年都变小了。

鹤鸢叹气,景元抱着衣服进门,看了眼那堆衣服便道:“我约了广云袖的店主做衣服,要不要一起?”

衣服穿不上,换一批就好。

鹤鸢蔫蔫地点头,“我最近好像胖了好多。”

景元用匪夷所思地语气问:“你胖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鹤鸢知道景元是会演戏的,但他再怎么看景元的表情,也看不出一点表演的痕迹。

他怀疑地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怎么感觉脸也没那么圆,腰也没变了?

难道是他的感觉出错了?

鹤鸢想了想,拖出体重秤。

站上去看到数字后,他小小的欢呼一声。

果然是看错了!

他根本没胖,只是维度变了!

应该就是仙舟人常说的二次发育!

毕竟别得不说,胸这一块的维度近几年确实涨了不少。

景元也暗自松了口气。

调整体重秤系数是个精细活,就怕鹤鸢怀疑。

不过他也就弄这一次。

鹤鸢从前还是偏瘦,上镜,但是看着单薄。

现在才刚刚好。

反正景元会带着鹤鸢维持的,这一方面倒是不用担心了。

鹤鸢欢欢喜喜地换了衣服出门,和景元去广云袖定制新衣服。

店主子衿笑得睁不开眼。

一个是神策将军,一个是寰宇大明星,她这店绝对能开遍银河!

店主的心理活动,鹤鸢并不知晓。他觉得这里的服务还不错,衣服款式也漂亮,决定秋天的时候再来。

今日是休息日,他们买完衣服就顺着路逛了逛。

鹤鸢得知体重没变,心安理得地买了杯奶茶放在手上喝。

景元走在他身边,不动声色地挡住一些视线。

景元握起鹤鸢的手,轻声对他说:“跟我来个地方,可以么?”

鹤鸢点头,往他身上贴了点,“可以啊,正好我下午也没什么安排。”

景元带着他来到长乐天的一处亭子里。

从这里往远处眺望,能看到不少洞天,还能看到高耸入云的建木。

长乐天里到处都是闲散的仙舟人,叫卖声与打牌声、还有高声讨论的声音不绝于耳。

鹤鸢不觉得吵闹。

相反,看【附近聊天】里面的NPC八卦还挺有趣的。

他完全没注意到景元略显紧张的神色,全身心投入到八卦中,手里的奶茶喝了个一干二净,连带着刚刚买的鸣藕糕也吃完了。

景元轻轻叫了他一声,鹤鸢才反应过来。

“嗯?什么事?”

青年水润漂亮的眼睛望向景元。

纵然是见多识广的神策将军,此刻也不免愣神,连带着想起自己要做什么时,本就紧张的情绪愈发紧绷。

景元深吸一口气,“小鸢,我心悦你。”

准备了许许多多的话,到这一步时,竟然只能说出这么一句。

“我…小鸢,你愿意同我在一起,一起走过一段生命的旅程么?”

景元可以承诺永远,但他知道,鸟儿不会只留在一处,它会向往广阔的天空。

所以,他不会提出永远,也不会用永远、或是长久的情感去束缚鹤鸢。

鹤鸢听清楚他的意思后,缓缓绽放笑容,手里的奶茶搁置在桌面上,认真地回答:

“好,就让我们一起走过一段旅程,留下更多、更好的回忆吧。”

虽然景元会逗他,但他喜欢景元!

幽默不失风趣,还善解人意。

他喜欢!

鹤鸢的喜欢表现在行动上,就是扑过去亲吻。

他紧紧环住景元的脖颈,含糊不清道:“你快抱我呀……”

怎么能让他一个人支撑呢?

景元将“还在外面”的话憋进嘴里,掐住鹤鸢的腰肢,带着青年享受亲吻的愉悦。

景元人如其名,身上散发着太阳的味道,就连唇也是如此。

鹤鸢从未感受过这样的亲吻。

只是亲吻,就让他有种被太阳偏爱照耀,浑身暖洋洋的感觉。

而且这太阳并不灼热,一切都刚刚好。

柔软、温暖、令人沉醉其中。

直到一声惊呼响起,鹤鸢才勉强清醒了一点。

他揉着头脑发胀的脑袋,眼里带着些许的茫然。

他记得景元告白了…然后他很高兴,就这样扑上去亲了……

都是很正常的流程,为什么会有异样感?为什么会有惊呼声?

鹤鸢缓缓观察四周,发出短暂的尖叫。

他拼命捂住嘴,踩上景元的鞋子,稍微缓过来后立马问:“你怎么不拦着我!”

景元习惯他的倒打一耙,很是熟练地说:“可是小鸢没给我说话的机会。”

神策将军满脸无辜,仿佛错得都是鹤鸢。

鹤鸢没好气地瞪他:“难道你不会推开我吗?”

景元认真道:“小鸢,我永远不会推开你。”——

作者有话说:又是没能解锁的一天[爆哭][爆哭]

我基本都删了[化了]

第93章 景元的场合

表白过后的日常没什么不同。

鹤鸢和景元已经无名有份的相处了一段时间, 看懂的人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朋友圈官宣的话……大家的表现大概是——

让我们恭喜这对旧人!

就连景元的父母也是。

仙舟人一外出考察,没个十年八年回不来。

得知景元要同鹤鸢成婚后,他们淡然表示:“知道了, 先挂了。”

就那边的网速来说,他们可能连鹤鸢已经结了两次婚都不知道。

景元再次联系上时, 说了这件事, 并表明自己的决心。

得到了一个“哦”。

“我们没空棒打鸳鸯,而且仙舟人平均成婚七次, 这才哪到哪?”景元的母亲说, “我觉得你首要担心的, 是自己能坚持多久。”

从鹤鸢的两次婚姻状况来看,景元的前途是一片坦荡。

但从鹤鸢的感情状况来看,景元的前途不太稳当。

对此,景元的父亲说:“在婚姻中保持共同话题与新鲜感,是每个伴侣的必修课程。”

是的,保持新鲜感。

于仙舟人而言, 过长的生命会让他们空虚。就如金人巷中的一部分店主, 他们不是为了挣钱而开店,而是为了找点事做。

婚姻也是如此。

仙舟人的婚姻次数普遍较多, 也有婚后激.情褪.去的缘故。

景元揉揉额头, 挂了玉兆。

早知道是这样了。

鹤鸢从身后环住他,好奇地看向屏幕, “叔叔阿姨怎么说?什么时候回来?”

“还有……我的事,他们会介意么?”

说实话,就算仙舟人的结婚次数很离谱,但在鹤鸢这个年纪就经历两次婚姻的……实在不多见。

或者说压根还没有。

别人都是相处了几十年才客客气气的离婚。

鹤鸢倒好,前任两个都进了幽囚狱, 甚至有个是罪定得差不多的时候结的。

这就很…奇幻。

写成小说的话,大概是升官发财死老公的类型。

……等等?!这么一想的话,还真是!

银河中信息发达,罗浮这边因着损失不高,也没隐瞒太多。

只是——

“龙师在操作舆论?”

鹤鸢疑惑地问。

他打开玉兆看网络,没看出什么被操控的痕迹。

真要说的,也就是几个说他命格太硬、容易克夫的言论听着不太舒服。

应星和丹枫自己作死,怎么能怪到他身上呢!

不过因着这些言论,关于鹤鸢的二次创作迎来井喷。

粉丝把这番言论当成创作素材,写鹤鸢虽然死了老公死了爱人死了情人死了……总之死了很多人,但他得到了最多的财富和最高的权力,只能默默搜寻与白月光相像的男子,以求慰藉。

虽然他把各类风格的男子收入后宫,日日宠爱,但他每逢白月光的生日和忌辰都会一个人怀念对方,他超爱的!

看到这些的鹤鸢:“……”

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不对啊,他虽然花心,但也没到后宫三千人的地步啊!

鹤鸢惊恐:三千人的话,轮都要轮上十年吧,他真的能记得住名字吗?

现在充其量也就三个人好吧,里头还有两个进监狱了。

除却网络上的纷纷扰扰,鹤鸢还接到了螺丝咕姆的电话。

“鹤鸢先生,近期有空的话,可以来螺丝星散散心,我仅代表个人,随时欢迎。”

鹤鸢暂时回绝:“我现在的目标是稳住罗浮,暂时抽不出时间了。”

而且,他和伊戈尔还有个约定没完成。

是的,自演武仪典过去的十年后,鹤鸢终于接到了任务的后续。

大概在罗浮稳定下来后,他就会启程前往雅利洛六号。

不过这事不急。

话说回景元这边,鹤鸢还等着他的回答。

“景元,你父母那边到底怎么说啊?”鹤鸢坐在景元身前的桌子上,眼巴巴地看着神策将军。

景元被他这副紧张的模样逗笑,故意叹了口气,“唉——”

长长的音节让鹤鸢愈发紧张与兴奋。

他还没体验过棒打鸳鸯的情节呢,难道要经历了吗!

“小鸢,我父母对你满意得不得了,恨不得我今天就入赘呢。”

“……啊?”

鹤鸢呆在原地,晃着倒进景元怀里,捏住男人的脸,“好你个景元,竟然敢戏弄我!”

像是扯面一样的往两处拉,将神策将军的脸差点捏成史莱姆的形状。

景元立刻举起双手求饶,含混不清道:“小鸢,大度的鹤鸢大人,仁慈善良的鹤鸢大人,代表爱与正义的鹤鸢大人……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鹤鸢瞪眼看他,手一点没松。

今日一定要给景元一个教训!

自从他们恋爱后,每天就特别喜欢逗他,还总喜欢说点似是而非的话。

鹤鸢每回急得上火,景元峰回路转的来一句,搞得鹤鸢的心慌是笑话一样。

虽然——虽然他每回也挺高兴的,但是——

“疼疼疼——鹤鸢大人,饶了小得吧——”

鹤鸢回过神,看到景元脸上被自己掐出的红痕,立刻松手。

景元深吸一口气,揉揉红肿的脸颊,发出呵气声,“小鸢,你下手好重。”

鹤鸢还坐在桌上,报复似地用脚踢他,“还不是你先逗我!”

可是逗你的时候,你最开心啊。

这话景元显然不能说。

“因为小鸢看着好紧张,我想让小鸢别那么紧张,”景元解释道,“我父母不反对我们的事情,可以安心的准备婚礼了。”

鹤鸢嘟囔:“那也是人之常情啊……”

他又没什么见家长的经验,前头两个,一个只用见师傅,一个跟没父母差不多,他确实没学到什么经验。

景元扶额,“小鸢,你对自己自信一点吧,没有哪个家庭会拒绝你的。”

神策府门口至今还有暗送秋波、假装摔倒或是释放荷.尔蒙的人呢。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的父母也都了解你,他们肯定是答应的。”

“你忘了,我们的关系很早就过明路——”

景元说的是鹤鸢还没同应星确定关系时的那一.夜,他们因为晚上要进行一场教学,所以来到鹤鸢家里,进行了深.入交流。

鹤鸢立刻捂住他的嘴。

“你在说什么啊!”

那天晚上的姿势,鹤鸢真是羞的要死。

这种完全敞开的动作…真的是又舒服又羞.耻。

景元笑笑,手指按上鹤鸢的小腿,“好了好了,我要办公了,今天的事还没做完呢。”

再做不完,可就要被策士长念叨了。

鹤鸢自觉还没原谅景元,当然不肯走,反而往景元那边又挪了一点,完全占据神策将军的办公范围。

桌上的文件被他随手扫落,纷纷扬扬的洒下。

景元抬眼,看到一张恶作剧成功的脸。

鹤鸢得意洋洋地岔开腿,上半身忽然下沉,按住景元坐的椅背。

随后整个人跪坐在景元腿上,紧紧夹着大月退。

柔软按在腿上时,景元还未反应过来,但很快,逼近的脸颊强迫他有所反应。

鹤鸢抓了抓,嬉笑道:“不是说办公么?怎么这里硬邦邦的?”

景元被他抓得深呼吸,手掌再也无法冷静的掐住青年的腰肢,陷入宽松的衣料。

休息日,景元本着要为婚假做准备的打算,在家里处理部分事物。

策士长得知后,惊觉景元是不是转性了。

这位神策将军可是工作能给他们做就给他们做,哪里有主动加班的情况。

于是他惊喜地趁着这个机会塞了不少工作。

景元看着落在地上的卷轴,庆幸自己早有准备。

还好都是婚礼策划废案,不碍事。

他乐得同鹤鸢演戏,“还不是鹤鸢大人魅力超凡,我一个小小将军,根本没法在您面前静心啊。”

说这话的时候,鹤鸢还捏了捏头,弄得景元用膝盖去磨蹭他。

鹤鸢重重坐了下来。

温度透着薄薄的布料传递,鹤鸢的手瑟缩了一下,被景元按住。

“怎么不继续了?”

鹤鸢就要走,振振有词道:“身为将军,要给下属做好榜样,怎么能在这种场合行淫.乱之事!”

这话说得,像是刚刚主动坐上来的人不是他一样。

景元笑眯眯地拽住他的手,长吁短叹:“可我早已被您迷住了,无心做事,这可如何是好啊。”

鹤鸢冷漠:“那是你自己的问题,你看我,一点都不会受影响——”

景元挠挠他的侧腰,令青年撑不住的倒在身后的办公桌上,上半身高高弓起,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肢。

景元的手环上,用鼻尖挑起衣缝,往上推了点。

鹤鸢反应过来的时候,景元已经扛着他的腿,把他按在办公桌上了。

那堆文件就在他身下。

孰轻孰重,鹤鸢还是分得清的。

他立刻用脚去敲景元的脊背,“你快、快放我下来!”

景元完全不停,还在动作,净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桌子“吱呀吱呀”的叫唤,隐隐盖住鹤鸢的声音。

密集的水声跟着压上,最后被归于唇齿之间。

景元托着鹤鸢的背,拿过一叠文件放在他面前,“小鸢,这些都被你打湿了。”

鹤鸢一副被弄傻的样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迟钝的回了一句。

“……什么?”

景元拿近了一点,“你闻闻看,都是你的味道。”

鹤鸢努力睁眼,身下冰凉坚硬的触感让他回神,发觉自己的处境。

他竟是被扒光了一般蜷缩在桌上,脸颊下还压着一个摊开的卷轴。

景元说了的话,鹤鸢还没反应过来,便去照做。

带着腥味的空气被吸入后,他才彻底回神后仰,差点压到另一堆文件,磕到脑袋。

还是景元扶住他。

景元一动,鹤鸢又清醒了点。

竟然还是连着的。

他声音是哑的,已经说不出话,只能用小小的力气去踹景元的裤子。

谁让这家伙还是板板正正的一身,就他像是刚从难民窟出来一样,衣不蔽体,浑身漏风,还像是给人打了一样。

连话都说不了,无处伸冤。

景元扶着他,将文件放在青年的身上,“既然是小鸢打湿的,就由小鸢负责弄干怎么样?”

鹤鸢语塞。

湿的怎么弄干?

他只见过景元不断把他弄湿,就没见过景元把他弄干过。

嗓子倒是干过,但后头也喝水补了。

鹤鸢直接扭过头不理人。

他听见一声闷笑,随后就被抱坐在椅子上,全身重量压.在景元身上。

鹤鸢喘口气,还没适应小腹的胀痛感,文件上的大字就糊到他脸上。

婚礼策划案……?

青年立刻想通关窍,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捶打景元胸膛。

“……你快给我出去!”

鹤鸢真以为这些都是文件,刚才紧张得不得了。景元每调整姿势,他都要跟着调整,还紧紧吸着水,就怕哪个文件被毁坏了。

结果——结果这些只是婚礼废案!

景元耍赖似得抱住他,“不要,我还没好呢。”

这才一个小时,哪里够?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这点时间吃个开胃菜还差不多,哪里能填饱肚子。

鹤鸢沙哑着声音,“你还没身寸?!”

这是有病吧?

这一定是有病吧?

他记得书上说,半个小时就是有问题了,一个小时还得了?

鹤鸢忘了,应星一个短生种都是能一次鏖战两小时的人,更何况景元这位长生种呢?

……

三个小时后,鹤鸢被抱进浴室,又在两个小时后才被抱出来。

至此,神策将军已经浪费了六个小时,文件还没开始处理。

他沉思半晌,给策士长发了个短信。

【景元:推迟三小时给你。】

【策士长:???】

【策士长:???】

【策士长:将军,做人不能言而无信。】

【景元:突发.情况,理解一下。】

【策士长:也行吧,至少不是一天。】

景元放下玉兆,看了看床上已经熟睡的青年,又看了看身边一摞厚厚的卷轴,只能认命地开始干活。

唉,前面两位珠玉在前,他也不能输太多啊。

财力比不过,只能拼一拼心意了。

——

鹤鸢醒来的时候,已经正午了。

今天也是休息日,他才能安稳地睡到正午。

等等……?

他好像错过了两顿饭。

鹤鸢依稀记得,在浴室里弄了一地的水后,他就睡了。

景元有叫他,但是鹤鸢完全不想起来,就这么错过了两顿饭。

都怪景元!

鹤鸢苍白地为自己辩驳。

他只是抓了一下,景元可是直接把他捅了,还搞大了他的肚子,难受得要死。

是的,景元更过分。

鹤鸢说服了自己,思索一会儿怎么找景元麻烦。

正想着,景元就端着饭来了。

鹤鸢肚子饿的咕咕叫,被食物的香气一勾,立刻忘了自己要做什么,直接吃起饭来。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才想起来。

鹤鸢看了眼景元。

样貌俊美的男人含笑看他,一身闲适的休闲服看着就舒服,配合着面前的饭菜,很有居家的味道。

“楼下的花我刚刚浇了,”景元叮嘱道,“你可别重复浇,不然花要枯了。”

鹤鸢正在气头上,“你把我当白.痴吗?”

不仅拿文件糊弄他,弄什么奇奇怪怪的play,这会儿是觉得他连一点常识都没有了吗!

景元立刻说,“因为楼下的土是新买的,不管浇没浇,都看不出来。”

鹤鸢微妙地沉默。

他说出口就发觉自己的情绪有点激动,景元给他一个台阶下,他就跑下来了。

“这样啊……”鹤鸢低着头,“对不起,我刚刚在想昨天的事情,觉得你太过分了,对你有点小情绪。”

景元揉揉他的脑袋,“这有什么?有情绪尽管和我说好了,忘了我们的关系和约定了?”

鹤鸢轻轻“嗯”了一声。

景元无声叹息。

饮月之乱后,鹤鸢的情绪一直很不稳定。

他明明冷静的处理了应星和丹枫的事情,却在走出幽囚狱那一天,表情脆弱地像是想要轻生一般,眼见着要找个地方寻死一样。

景元本想着鹤鸢需要一个人冷静着,便只是陪在身边,没有过多打扰。

可鹤鸢的状态实在让人揪心。

景元害怕他再不插手,鹤鸢就要离开了。

所以他走出来,叫住了鹤鸢。

幸好他在鹤鸢的心中还有分量,幸好鹤鸢还能选择他。

当听到鹤鸢提出的“在一起”请求时,景元是想立刻答应的。

他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久到心中的情愫积攒,无法压抑的爆发出来。

可他知道,这样贸然答应的关系很脆弱,一点点风浪就能将细线打断,让关系破裂。

总归这么久都等了,也不差这一点点时间。

景元选择慢慢带着鹤鸢习惯,再慢慢走出过去的阴影。

他不是饮月之乱的亲临者,不知道鹤鸢经历了什么,但从一份份卷轴和应星与丹枫的供词中,能窥见一些蛛丝马迹。

鹤鸢拥有溯回的能力。

景元不知道他重来了多少次,但他知道,鹤鸢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当发现自己拼命也无法改变结局后,一个人的心态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景元想,没有疯就已经很不错了。

鹤鸢还能冷静地处理事情,还能走出来,已经很了不起、很棒了。

不论是出于对鹤鸢的爱、还是上述的理由,景元都愿意一直包容、一直纵容着鹤鸢。

他希望能看到那个在小时候自信满满的表示,自己要成为银河大名人的鹤鸢。

那是景元所见的最璀璨的风景。

所以他说:“小鸢,我们曾约定了无话不谈。我们也约定,等我当了将军,一定带你吃香的喝辣的,给你这个师傅上供。”

所以小鸢,尽管使唤我吧。

鹤鸢动了动唇,“我没吃饱。”

他眼前托盘上的饭菜都被吃光了,但肚子还是饿的。

以前胃口有这么大么?

鹤鸢问出了一个听着就离谱的问题,“我的肚子不会被你撑大了吧?”

“不然我怎么吃这么多还没饱?”

景元愣了愣,随后哈哈大笑,笑得前翻后仰,最后趴在鹤鸢床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鹤鸢恼羞成怒:“你笑什么!还不快给我去做饭!”

景元“嗯”了几声,坐正了身体,伸手去摸鹤鸢的小腹,“让我看看哪里撑大了,要不要上药?”

鹤鸢想起昨晚上药上成什么场面,面色酡红,“别上药了!”

上药压根没用,只会更严重!

说什么涂得深一点,结果是用景元的几把去涂,简直羞死了。

那些水一股一股的涌出来,把药全都冲出去,涂了跟白涂一样,累得他白白受苦。

景元识趣地不提,“吃可以吃,但不能吃太多,胃撑大了下次饭量会变大的。”

“我是因为谁才这样啊!”

鹤鸢喊着,拿着个枕头往景元脸上砸。

堂堂神策将军,在家里还是要当妻管严,被伴侣摁着砸。

不过……枕头这东西本来就软,配合着鹤鸢软绵绵的力气,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顶多是提供一个出气口罢了,至少景元演得很真。

他拿着托盘,急匆匆地被“打”出房间了。

鹤鸢拿着枕头,突然笑出声。

骗谁呢!

但如果是这种“骗”得话,鹤鸢完全不介意。

他翻身把自己埋进枕头里,想起昨天的事还心有余悸。

明明只是想调.戏一下而已……

鹤鸢细数自己的几次撩拨,发觉每回受苦的都是自己的鼙鼓。

好惨。

但,他们的技术都挺好的。

花样也……

不能想了!

再想脸都要红了!

说实话,鹤鸢还没见过这么上药的。

他没看过这一类的黄书,黄油一般直接开干,没什么上药情节。

景元昨天在浴室里说上药的时候,鹤鸢还愣了好一会儿。

好像肿得确实要上一上。

但也没说这个上的工具是景元的一部分。

啊啊啊啊……

不要想啊!

再想的话,那种感觉又要回归身体了!

鹤鸢把自己埋进被窝装鸵鸟,又拍拍自己的脸,企图通过这些方式实现物理降温。

没用。

景元下楼炒了几个菜装上来,一掀开被子,鹤鸢红红的脸和饱含春情的眼眸完全遮掩不了。

好在景元也不是涩情狂,不会就这样压着他做。

神策将军是真的很忙,盯他吃完饭就去处理事物了。

鹤鸢恢复了点精神,也去帮忙。

面对景元担忧的目光,鹤鸢双手叉腰,“怎么了?好歹我也是云骑骁卫,不得帮帮我的上司啊。”

“还有——我没你想得那么脆弱,我可能干了!”

嗯,是很能干。

怎么干都不够——

作者有话说:嘿嘿嘿[可怜]

大家晚安,啵啵[亲亲][亲亲]

第94章 新婚燕尔

说是不用顾虑他们的感受, 景元的父母还是抽空回来了一趟。

简简单单的吃饭,简简单单的塞了红包。

一张说是给他们的结婚基金。

“景元要住神策府,应对各类紧急事物, 小鸢你怎么想?”景元的妈妈问,“你要是觉得那边住着不舒服, 就拿他的存款买, 偶尔和他住一住就好。”

鹤鸢摇头,“我和景元住在一起。”

哪有和伴侣分居的道理?还是如胶似漆、浓情蜜意的伴侣。

而且神策府住着也舒服, 还不用自己花钱, 多好。

就算鹤鸢在游戏里有了大笔资产, 还是改不了从现实里带来的抠搜毛病。

妈妈点头,“也行,那这笔钱你们自己看着办。”

爸爸沉思道:“不过你们的婚礼应该不能大办吧。”

景元是神策将军,神策府是官方机构,对各类宴席要求都有严格规定,就算鹤鸢办得起, 也不能张扬。

不然下一秒就有人上门了。

景元无奈:“是有这个规定, 所以简单摆几桌就好。”

“没了?”妈妈疑惑,“蜜月旅行呢?”

鹤鸢替景元解释, “阿姨, 景元是将军,怎么能丢下罗浮自己出门呢?”

他这个骁卫单独出去还好, 景元要是跟上了,下一秒仙舟高层就要来找茬了。

还是光明正大,有理有据的找。

他们想想也是。

妈妈苦恼:“那可怎么办?”

鹤鸢的第一个婚礼办的盛大无比,第二个不算在内,但也是在持明族人眼下宣誓了。

这轮到景元要是太寒碜的话…鹤鸢心里会不会有落差感?

对此, 鹤鸢疑惑:“什么怎么办?”

妈妈叹气:“婚礼仪式啊,要不我们再贴补一点吧。”

她虽然不在意这些,但总有人会嘀咕什么、或是将景元同谁对比。

景元好歹是她儿子,要是被她刷到这些言论,妈妈能当场跟人对线回去。

鹤鸢摇头,“仪式按照元…景元说得就好,阿姨也不用贴补。”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盛大的婚礼有一次就够了,结婚好麻烦,要是一直那么麻烦的话,他以后不想结婚了。

鹤鸢都这么说了,景元妈妈也只好把红包包得厚了点,叮嘱景元好好对待人家。

用外界的眼光看……鹤鸢嫁哪里都是下嫁吧?

不、不对,他们家景元是神策将军,算是平的!

若鹤鸢知道她的心理活动,只会说:“嫁给景元相当于嫁给了一个地区的最高领导,那可是谁都求不来的。”

按照网上的一些语录,那就叫——

“我的老公是公务员。”

“我和我老公都是公务员,我们……”

总之,见家长这一关平平无奇的过去了。

鹤鸢顺利改口,并且收获红包若干。

另外,景元还告诉他:“我家亲戚有点多,稍微认一认就好,不用上心。”

景元家是个大家族,基本都在地衡司里工作,景元算是个异类。

小时候他的不高兴,来源于此。

最初,景元想当巡海游侠,在家中眼中算得上离经叛道;后来,他又想加入云骑军,没那么离经叛道了,但又不符合家族一贯的习惯。

幸好他爸妈不是很在意,也没过多阻止,就是象征性的演了一下。

好在,鹤鸢一直在他身边支持他。

如果将这段经历概括,大概就是——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默默付出(x)的男人。

鹤鸢“哦”了一声,说知道了。

他想了想,觉得刚刚的话还能扩充一下。

——关于我老公不仅是公务员,还是公务员世家这件事。

啊……是那种发帖都会被人说死装娇.妻的那种。

但是,景元确实能让他当娇.妻欸!

豪华神策府拎包入住,不用付任何额外支出。工资标多少到手就是多少,平时都没什么开销。

说自己的老公是神策将军,很有面子。

……再想就太抽象了。

鹤鸢停止这些想法,专心设计喜糖的款式。

婚礼不能大办,蜜月不能去,那就在细节上下功夫。

比如喜糖,比如伴手礼。

喜糖鹤鸢设计,景元也会提出一些不错的想法,还跟他一起做。

——只做给父母的部分,其他交给工厂搞定。

然后是请同事喝杯奶茶、吃点小蛋糕。

婚礼光是请景元的亲戚就够多了,实在装不下同事。

幸好大家也不是很想参加上司的婚礼。

鹤鸢看景元熬糖浆的时候,还用这件事埋怨景元,“都怪你,现在我都没几个关系好的同事了。”

景元同鹤鸢都没什么官威,素日也平易近人,但这份职位在那里,再加上两人之前的战绩,站在那里只有让人敬畏的份。

景元手没停,斜睨他一眼,“都是我的原因?”

语气中带着点疑惑。

鹤鸢点头,“对啊,都是因为你,他们和我玩的时候都小心翼翼,一点都不尽兴。”

景元:“……”

还是不要跟小鸢说,他在战场上扒步离人头盖骨的事情已经被腾骁将军说得到处都是了吧……

景元承认下来,“没办法,高处不胜寒,小鸢只能陪着我了。”

什么高处不胜寒?景元不是矫情的人啊?

鹤鸢拧眉,“但我看你和策士长聊得挺好的,你们不是朋友吗?”

“还有,你这话说起来怪怪的。”

景元弯起嘴角,“恭喜小鸢选手答对了,我说得那句话就是怪。”

鹤鸢不轻不重地锤了他一下,刚刚揉面还没擦掉的面粉就落在景元胸口的围裙上。

是鹤鸢特意买的粉色兔子围裙。

景元现在都穿这个做饭,看着赏心悦目。

鹤鸢端详了一会儿,又说:“我再买个白色小猫的吧?”

景元把糖浆装进机器,拍拍手,“那小鸢穿什么呢?”

“现在都是我穿,小鸢难道不穿吗?”

鹤鸢神秘一笑,“我穿什么保密,反正不会让你失望的。”

婚礼不能大办,那就私底下给景元补点好了。

鹤鸢心想,反正他还没穿过婚纱那种类型的衣服,这回正好试试。

*

婚礼当天,鹤鸢陪着景元到处敬酒,喝下杯子里的甜水。

反正没人敢说,他甚至把景元杯子里的也换成水了。

鹤鸢:我老公可是神策将军.jpg

就算有人敢问,鹤鸢也会回:“我们今晚要洞房,不喝酒。”

连着经历了平平无奇的见家长和婚礼后,这个新婚夜不太一般。

鹤鸢把景元推到卧室里,让他好好呆着。

景元却抓着他的手,很明白自己优势得撒娇:“我不能看你换吗?”

“我也还给你看好不好?”

鹤鸢对他的撒娇没什么抵抗力。

景元的撒娇不是那种……就是……哎呀,反正就是那种大白猫一样,看着没什么攻击性,却能把他吃得死死的,还能让他心甘情愿的那种。

真的很神奇。

景元是儒雅的,真要算属性的话,或许是温柔腹黑攻吧。

但在鹤鸢心里,这两个词不足以概括景元。

但不管怎么样,鹤鸢都喜欢景元。

不仅仅是竹马的情谊,也不仅仅是将军的身份,景元就是景元。

所以鹤鸢说了好。

他从神策府里给他空出来的衣帽间里拿出一条裙摆极长的裙子和大月退袜,先问景元,“你讨厌我穿袜子么?”

青年将吊带袜摆在景元面前。

景元当然不讨厌,他诚实道:“小鸢穿什么我都喜欢。”

鹤鸢满意地把袜子给他,“那一会儿你来给我穿。”

裙子本来就很难穿了,还要穿袜子,很麻烦。

反正最后都是要给景元脱掉的,倒不如让他出一份力。

景元欣然接受,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鹤鸢。

他看着青年褪下西装,露出里头的衬衫夹,又将他们解开,衣不蔽体地背对着他,将裙子拿在身前,对着镜子比划。

景元看着镜子与鹤鸢的背影,脑袋中勾勒出鹤鸢穿上后的景象。

没人能拒绝。

他喜欢鹤鸢穿任何衣服,却从未想过,鹤鸢会在新婚夜里穿上婚纱。

洁白的裙摆几乎与肌骨融为一体,分不清谁白。墨色的发丝披散,遮住光洁的脊背,也盖住了腰窝。

是婚纱,却是鹤鸢自己改过的款式。

原本的裙摆过于宽大,景元想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

鹤鸢就保留后摆,将前摆改成堪堪到三角区域下面一点的位置。

毕竟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

另外是后背,考虑到方便解开的情况,后背的拉链干脆整个去掉,只靠臋肉支撑后摆,前面靠新加的两根吊带贴着上身。

当鹤鸢穿好转身时,宽大的裙摆轻巧扫过景元的脚踝,一双又白又直的腿映入眼帘。

光是这一幕就足以让人血脉喷张。

但不仅仅是这些。

青年赤足走到景元面前,踩上他的大月退,高高扬起脑袋,“还不快给本小姐穿袜子!”

景元立刻入戏,抱着“大小姐”坐在柔软的座椅上,捧起脚,眼睛却看向空荡荡的那处。

他认真的穿好袜子,在固定吊带的时候,手往上伸了点。

“大小姐?你怎么有男人的东西?”

手指轻轻弹了一下。

鹤鸢的脚踩在他胸膛,色厉内茬:“你管我有什么!这是你一个仆人该管的吗!”

好可爱。

怎么看都好可爱。

景元舔舔唇,笑眯眯道:“我自然管不了,可若是大小姐的未婚夫知道了……这门婚事是不是要被退掉了?”

“到时候大小姐可要喝西北风了。”

鹤鸢“慌乱”起来,强作镇定道:“你——你想干什么?”

景元的手指嵌入月退肉,起身凑近道:“当然你啊,大小姐。”

“能得大小姐一.夜,景元甘为马前卒,任由大小姐驱使。”

鹤鸢轻轻拍了下他的脸,“恶狠狠”道:“就凭你?你竟然敢——敢觊觎我!”

“还有,你一个小小仆人,能为我做什么?不给我添麻烦就不错了!”

景元眼神阴暗了点,“只有我懂大小姐的一切,你的未婚夫没有一点眼光。”

“而且,我们做了又不会留下什么痕迹,您说是不是?”

是哦,同.性做的话,确实留不下痕迹。

不对不对,鹤鸢想起之前的经历,瞪了景元一眼:“你确定?”

景元面不改色:“确定。”

“我只是小小的仆人,哪里敢在大小姐的身上留下痕迹?”

“大小姐”缓缓点头,挑起他的下巴,“那就赏你一次吧。”

下一秒,鹤鸢就被抱起来进了卧室,背靠在阳台上。

除了他们,这里没有一个人,可外头的风声和草丛的摇晃声还是让人紧张起来。

鹤鸢掐着景元的手臂,“进去……不在这里!”

景元是不是疯了!

景元置若罔闻,解开用蝴蝶结系起来的丝带,绕着鹤鸢的手臂缠上,在手腕上打结。随后又将本就没多少的下摆拿起,塞进鹤鸢的嘴里。

“嘘,大小姐,不想被人发现的话……要好好咬住。”

不管是嘴还是哪里。

从正面看,他们都穿的极为正经华丽,鹤鸢宽大的裙摆在风中轻轻浮动,遮住景元本就不太激烈的动作。

仆人一手扶着大小姐的脸,一手按在腰上,将大小姐紧紧的贴近自己,咬着唇研磨。

……………………

太过分了……

真的太过分了……

鹤鸢恍惚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

直到景元把他抱在床边,慢条斯理地解开纽扣时说:“该大小姐看我换衣服了。”

鹤鸢总算想起,景元看自己换衣服的条件是,自己也看景元换衣服。

但是他现在的情况,哪里看得了。

他只模模糊糊地看见景元最后只穿了新买的大白猫的围裙,戴上发箍,一边问他满不满意,一边捅他。

鹤鸢没答出来,膝盖落在地毯上,毛茸茸的地毯摩梭胸口。

景元又问:“满意么?”

鹤鸢只能发出不满的气音。

“大小姐不满意啊,看来在下还得多多努力才是。”

景元抱着他下楼去了书房,一路上全是鹤鸢的水。

如果鹤鸢清醒着,一定会阻止景元,告诉他这样很难清洗。

可惜他完全被弄傻了,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哼哼唧唧的叫唤。

“大小姐不满意?”

鹤鸢稍微清醒地摇头。

他很满意了,他真的很满意了。

景元长长的“哦”了一声,“看来还是不满意啊,那景某只能再努力努力了。”

鹤鸢泄愤地拿他肩膀磨牙,造成的伤害为零。

倒是他自己,感觉快要被凿穿了一样。

最后,鹤鸢只记得自己光溜溜的进了浴缸,又在浴缸里呆了三小时,期间挣.扎着想爬出去,最后全都因为水溅出去太多而滑回去。

睡觉的时候,他恍惚觉得那棍子还在凿他,像是要凿出个洞来。

而醒来的时候,夕阳都快落下,马上要再睡觉了。

鹤鸢恍惚了半天,昨夜的记忆慢慢回笼。

他看着四周的摆设,觉得哪里都不干净了。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很多地方都留下了肮脏的东西!

这个卧室不能住了。鹤鸢想。

景元上来时,就看见鹤鸢在努力下床穿衣。

青年笨拙的模样实在惹人怜爱。

景元上前,扶住鹤鸢快要倒下的身体,“怎么不叫我?”

鹤鸢瞪他,意思像是在说:你还有脸说!

青年张嘴,指了指喉咙,示意自己不能说话。

昨晚他什么都说了,但景元压根不肯放过他,还和他玩文字游戏。

景元捏捏他圆润的脸颊肉,解释道:“昨日是新婚,我兴奋了许多,往后不会了。”

“往后我都听小鸢,都听夫人的。”

谁信啊!

鹤鸢摆摆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这是饿了。

景元从门口的柜子上端来托盘,在床上支起小桌子,摆上来。

“都是大小姐爱吃的。”

一听到“大小姐”这三个字,鹤鸢又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那简直是能放进黑历史的存在!他只是简简单单的补偿一下,一时兴起弄个角色扮演而已。

景元非得搞什么“未婚夫”出来,昨晚还问他——

“要我还是要未婚夫?”

“大小姐,你的未婚夫没眼光,选我好不好?”

“大小姐想要什么我都给,退婚好不好?”

“大小姐……”

“大小姐……”

一定要鹤鸢回答,不回答出来,他就不停,或是干脆堵着,得到答案才肯松手。

还一口一个大小姐,完全没有尊敬的意思!

鹤鸢狠狠地吃东西,用水润的眼睛去瞪景元。

他不知道,这样娇嗔的瞪视只会让人心痒难耐,起不了半点威胁作用。

过了好几年,这个道理他依然不懂。

景元被他瞪的口干舌燥,努力才压下心里的悸动。

他控制着量给鹤鸢上菜,就算鹤鸢嚷嚷着饿也不肯多给。

鹤鸢赌气的要自己点外卖时,景元逗趣道:“小鸢饭量这么大,莫不是……”

青年翻找店铺的手一顿,疑惑地看向景元。

景元解释:“我只是想起,策士长说他夫人查出怀孕时,胃口也比平时好不少,怎么都吃不饱。”

鹤鸢又不是傻子,立刻明白了景元意思。

“看来,景某昨晚的努力初见成效。”

景元还火上浇油。

鹤鸢气愤地扑到他身上,手指软绵绵地捏他的脸。

“你胡说!”

他怎么可能怀孕!

虽然游戏里确实有令人孕育子嗣的道具,但鹤鸢压根不想用。

一场婚姻或是恋爱里,一旦牵扯到小孩,不知道会麻烦多少倍。

就算这里是游戏世界也一样!

论坛有个贴住励志于贴贴搞孩子,如今他给外头的不知道几十个情.人各自批发了一个孩子,现在养得焦头烂额。

每个月都有孩子生子,时不时会有自己不同情.人的孩子偶遇交朋友,还有谈恋爱的!

那可真是……精彩!!!

景元见他不点外卖,便顺着承认,“是我想岔了。”

鹤鸢轻哼一声,没说话。

他现在的声音哑得不能听。

要不是婚假还有两天,鹤鸢高低要踹景元一两脚,分房睡上一周。

景元自知理亏,这几日都尽心服侍,完全坐实了妻管严的传闻。

现在他出门不想做什么,只要搬出鹤鸢就好。

“实在抱歉,我夫人不喜酒味。”

“抱歉,我夫人催我回家了。”

“……在下要给夫人排队买甜品,失陪了。”

“夫人……”

“夫人……”

当鹤鸢听到景元“妻管严”的传闻时,他已经成了远近闻名的“御夫有术”之人。

在外人看来,他都把神策将军御成这样了,简直是这一方面的顶尖王者。

鹤鸢:“……”

景元!你给我解释清楚!

仔细想想,景元哪里听话了!捅他的时候,那话是一点都不听的!

景元表示:“我确实都听小鸢的,也确实要早点回家陪小鸢睡觉,小鸢也不喜欢酒味……”

他说出的每一个理由,竟然意外的有理有据。

就连鹤鸢的疑问都回答了。

“至于在床上不听话这一点……我觉得小鸢最清楚吧,每回你真受不了的时候,我都停下来了。”

好几次景元都快出来了,鹤鸢抽抽嗒嗒的说不要,景元不还是停了吗?

鹤鸢语塞。

这算什么听话?要听话不该在他第一次说的时候停下来吗?

鹤鸢想,反正也不会有人故意在他面前说,要不算了得了?

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神策将军“妻管严”的名头就这么落实下来,让大家深信不疑。

鹤鸢平白无故背了黑锅,对景元颐指气使,反而坐实了名声。

你瞧,让人往东不往西,天天念叨在嘴边,难道还不算“妻管严”,不算珍爱如宝?

自从这两位结婚后,策士长很有眼见的都让鹤鸢去送文件,露出深藏功与名的笑容。

比起自己这个糟老头,景元将军肯定更愿意看到骁卫来找他——

作者有话说:[摸头][摸头][摸头]

晚安!

第95章 应星越狱(还是景元线)

“将军, 我们在长乐天xx小区x幢附近,追踪到了目标的踪迹。”

十王司的判官寒鸦一丝不苟的汇报着。

景元的手撑在桌案上,点头说了句“嗯”。

表情懒散, 看着对此事毫不在意。

即便这个被追踪的目标是曾经的云上五骁之一、景元将军的好友,景元将军伴侣的第一任丈夫。

——应星。

寒鸦顿了顿, 又说:“另外, 十王司内部希望将军能将身边的骁卫借出,用于抓捕逃犯。”

景元的眼睛忽然睁开, 锐利地看向寒鸦, “调令出了没?”

寒鸦摇头:“还未。”

云骑骁卫, 神策府内地位仅次于神策将军之人,想要拿到调令,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寒鸦带来的消息很重要。

景元大概知晓她为何破例这一次。

寒鸦与她的姐姐雪衣,都在倏忽之中丧生,最后借用偃偶还阳,共同在十王司工作。

勉强能同鹤鸢牵扯上的……大概就是终结了倏忽的生命吧。

不过, 如今倏忽是否死亡, 依然存疑。

除了丹枫和应星,没有人打开装着的盒子。

“我明白了。”景元颔首, “感谢你的情报。”

让他有时间去准备, 也来得及将这个消息告诉鹤鸢。

但,早在应星越狱的时候, 景元曾经犹豫过,要不要告诉鹤鸢。

作为上司,他似乎没有告诉下属的必要,毕竟事关幽囚狱里的事情,很多时候只有将军和部分核心人员知道, 但在景元心中,鹤鸢永远是核心,他需要告诉鹤鸢。

作为伴侣,景元本能的并不想将与前前任的有关事情告诉鹤鸢。嫉妒也好、愤恨也罢,他不愿鹤鸢因为他们的事情而烦恼。

但,不论是何种身份,景元都不想隐瞒鹤鸢任何事情。

所以他在接到消息、短暂思考后,将应星越狱的事情告诉了鹤鸢。

那时的鹤鸢正在校场帮忙训练,见景元来时,青年原本冰冷的面庞如冰雪消融,春水蔓延。

他笑着走到景元面前,声音不自觉地甜起来,“来找我吗?一起吃饭?”

景元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嗯,带你吃神策将军做的私房菜。”

有些事,不适合在公共场合说,却可以在神策府中、两人的房间内交流。

景元做了三菜一汤,同鹤鸢坐在树下的石桌边用餐。

用完餐,在吃饭后甜点时,景元才说:“小鸢,有件事要告诉你。”

鹤鸢的表情略显期待,但很快隐没在好奇下,“什么事?”

景元拿出贴身带着的卷轴复印件,“应星…在师傅的帮助下越狱了。”

这是一句饱含信息量的话。

景元的师傅镜流早在饮月之乱后被十王司认定为堕入魔阴身,相当于死亡,却在这会儿帮助应星越狱。

而应星则是意外长生、无法保持完整的神智,也被关在幽囚狱中。

这句话相当于说,应星在镜流的帮助下跑了,然后镜流大概率也跑了。

鹤鸢应当是震惊的,但他的表情还算平静。

也让景元确定了心里的猜测。

七百年后的鹤鸢了解过关于饮月之乱后续的所有事情,对应星与镜流的离开并不惊讶。

他推算过时间,知道大概就在这一段时间里,就算没有推算,【好友】与【伴侣】中的履历也会告诉他。

与景元成婚后,鹤鸢一直在想——景元会不会瞒着这件事?

他打心眼里不希望景元隐瞒,也想直接了当地告诉景元,自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但鹤鸢还是选择静观其变。

反正就五年时间。

如果景元瞒他,他也会及时止损,离开。

如果没有……

鹤鸢想过,如果景元没有瞒着他的话,在云骑军服役的这五十年,他想同景元一同度过。

那是他亲口承认“偏爱”的竹马,是在游戏中陪伴他最久、感情最深厚的人,鹤鸢愿意为他打破刚刚定下的原则。

好在景元没有让他失望。

鹤鸢与神策将军阳光般的眼眸对视,忽然说起别得事情。

“明晚是一周年纪念日,记得好好安排工作,早点回来。”

一周年。

景元颇为难过的想:只剩四年了么?

成婚前,鹤鸢是把事情说清楚的。

当时的景元心疼他连续被骗,便答应下来。

但即便没有……他也会无可奈何的答应吧……

没事,他们还可以是朋友。

景元扯出一个笑容,“我也准备了好东西等你。”

鹤鸢颇为骄傲道:“我准备的惊喜,你绝对会喜欢。”

而且一定会惊喜到让你哭出来!

鹤鸢还没见景元哭过呢,倒是他自己,已经被不同方面的弄哭好多次了。

完全数不清。

景元望着青年自信满满的面庞,心里多了一丝期待与希冀。

或许呢?

或许他会是特别的那个?

景元不受控制的回想——

他同小鸢一同长大,是彼此最亲密的人,即便小鸢结婚,这一点也不曾改变。

那他有没有可能……?

脸上的疼痛感拉回景元的思绪,刚刚还念着的青年正伏身贴近他,鼻尖的呼吸近在咫尺。

日光溶溶,微风吹拂,清浅诱.人的甜香在身侧萦绕,令人浮想联翩。

鹤鸢捏住景元的脸,面上一派稀奇:“在想什么?连我的话都听不到了。”

“说,是不是厌烦我,不喜欢我了?”

冤枉啊!

景元顺势贴上鹤鸢的嘴唇,小声道:“在想小鸢会给我什么惊喜?”

他提起了一年前的事情,“大小姐的惊喜,我很期待。”

鹤鸢立刻松手,后撤几步,着急地说:“你不许再提这个!”

那是黑历史!那是绝对的黑历史!!

景元怎么可以提!

那次以后,鹤鸢不大爱穿大裙摆的衣服,就怕景元来个阳台2.0。

对他来说,屋内再怎么羞.耻激烈,也没有外面简单抽查来的紧张羞涩。

那简直不是人干的事!

景元扳回一局,站起来向他靠近,“不许提什么?大-小-姐-”

鹤鸢踩他一脚,气呼呼地拽他耳朵。

“你以为我不敢打你是吧?你觉得我不会生气吗?你——”

景元弯下腰,将他从地上抱离地面。

“我不说了,小鸢。”

“到午休时间了,好好休息。”

他将鹤鸢放在暖和柔软的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去处理后续的事情。

鹤鸢对应星还有余情吗?

应该有。

即便没有,景元也会把这件事做得漂漂亮亮,让鹤鸢满意。

一方面是为了自己,一方面是他发自内心的真心。

喜欢就是这样。

急他所急,喜他所喜,爱他所爱。

景元幸运一些,鹤鸢喜欢的人与事物中,没有他讨厌的东西。

简单处理后续、批阅文件后,景元走过回廊,来到房间里。

他坐在床边,端详青年的睡颜,悄悄留下一吻,便孤身离开。

应星同镜流越狱,这不仅仅是罗浮的事情了。

严重算起来,已经能惊动仙舟联盟的高层,派人来调查了。

能抓到,那一切无事,风平浪静。

没抓到,那景元恐怕要承担不小的责任。

成为下一任将军人选的第一天,腾骁将军就教会了他这个道理。

没事,无论能不能抓到,都不会撼动他的地位。

想来……在这个时间策划越狱,也是师傅最后的一丝柔软吧。

景元无奈一笑,启动黄钟共鸣系统,与元帅所在的玉阙仙舟交流。

“……事情我已知晓。景元,我会派朱明的怀炎将军和玉阙这边的使者前去,剩下的事,你不必插手了。”

元帅想了想,又说:“这一切的缘由,我心里有数,你也不必在意。”

共鸣系统关闭后,景元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是鹤鸢。

鹤鸢站在门口,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我可以知道吗?”

其实他可以通过最近聊天知道刚刚的信息,但景元中午的表现给了鹤鸢一种自信。

一种只要不是特别注明只有将军能知晓的机密,景元都会告诉他。

果然,景元示意他进来,将刚刚转换下来的黄钟共鸣系统记录给他看。

鹤鸢一眼扫过来,提炼核心——

元帅派了一位将军、一位使者来罗浮仙舟调查,并且告知景元不会有事。

他总算松了口气。

就算知道未来的景元安安稳稳地坐在将军的位置上,但如今罗浮仙舟发生的一切,都在危及景元的性命和地位。

鹤鸢很害怕景元会因此……

幸好不会,就是这派来的怀炎将军…鹤鸢现在的身份见他,怪尴尬的。

他和应星哥算是和平分手,但……

啊啊啊啊啊,好烦!

鹤鸢看向景元,“景元,我给你一个道歉的机会。”

景元:“?”

什么道歉的机会?

鹤鸢接着说:“你帮我想一个见怀炎将军不会尴尬的办法,我就原谅你中午犯的错。”

“噗哈哈哈哈……”

景元笑出声来,乐得眼睛都眯起来,“你就因为这个?”

鹤鸢见他这副样子,气上心头,语气开始生硬,“你帮不帮?不帮我找别人去!”

也没人能找啊。景元想。

他当然可以什么都不干,等着鹤鸢眼巴巴地来找他。

“我帮!”

景元攥住鹤鸢的手,熟练地把人揽在怀里顺毛,“怀炎将军不会这点事介意的,你就安心的跟在我身边就好,有什么事都交给我。”

“不是说好了,以后我当了将军,带你吃香喝辣?要是你为这点事烦恼,岂不是我的失职?”

鹤鸢闷闷地“哦”了一声,“好话都被你说了,显得我的担心多余是吧?”

“觉得我这样很好笑吗!”

他是有脾气的!

景元也说了,有什么情绪尽管说。

鹤鸢一般也不会这么说,还不是景元逗太过了!

自从结婚后,感觉婚前那种随便自己调.戏的元咪完全不见了,现在是深谋远虑的神策将军在调.戏他。

好不爽。他一定要说。

景元捏着青年的手把.玩,“小鸢,你的担心不多于。这件事我起初也没想到这一点,还是你提醒的我。”

“至于我笑……那是因为小鸢太可爱了,实在没忍住。”

可爱?

景元振振有词:“对啊,就像小鸢以前说我可爱一样,我觉得小鸢一直很可爱,跟小鸢在一起,心情都会变好很多。”

鹤鸢有点晕。

以前他确实觉得元咪青春可爱,但那仅限于景元被他戏弄不还手的时期。

现在嘛……

感觉大白猫变大狮子了,沉沉的,还特别喜欢扰人清梦。

从素食系变成肉食系,让人消受不起。

鹤鸢没挣开他的怀抱,只是软乎乎的抱怨:“但你没有以前可爱了。”

景元微微低头,小声道:“所以我明天惊喜和这个有关,小鸢,我会让你满意的。”

鹤鸢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转移了话题,又去准备明天的惊喜了。

他准备的是一条收腰包臀的小礼服,里面是较短的包臀裙,后摆是长长的、层层叠叠的海浪般的裙摆。

吸取去年的教训后,鹤鸢这一回的裙摆没那么大,里头的内裙也没那么短,不好剥开,杜绝一切景元在阳台乱来的行为。

颜色整体是黑红色,衬得肤色如玉。

墨发养长不少,被扎在脑后,露出光洁的脊背后后颈。

穿着这一身出来的时候,鹤鸢手里还拿着份文件。

他拍拍景元的肩膀,用文件挡住下半张脸,小声说:“你可以转过来了。”

景元一见他便露出惊艳的神色。

他们没有婚礼,却能年年月月日日夜夜都是新婚夜,这是鹤鸢一点补偿的小心思。

也有他的一点怨气吧。

面对“诚实”的乖孩子景元,鹤鸢愿意给更多,也愿意纵容更多。

瞧见景元这副不值钱的样子,鹤鸢昨日的怨气小了许多,轻笑一声。

“我的惊喜给你看了,你的呢?”声音没白天那么生硬,像是平常一样软和了。

景元站起身,脱下外衣,里头是一件他做骁卫时穿的训练服。

鹤鸢一见到这件衣服,就想起景元陪他玩闹的日子。

而且,今日的神策将军将两只眼睛都露出来,自己扎了猫耳的发型,还对着他小声的“喵”了一句。

一下子像是回到了十几年前的时光。

“这是我的惊喜,小鸢,”景元看着他,承诺道:“今晚,我都听你的。”

不管做什么,景元都照单全收。

“真的吗?”

鹤鸢刚刚问出,就轻轻咳嗽一声,“这件事一会儿说,我们先聊一聊……婚礼之前的事情。”

是……只有五年的事情?

景元没来由的恐慌起来,想说点什么,却在这会儿嘴笨地说不出一句话。

他完全没想到鹤鸢会在今晚说这件事。

但又分外的合理。

毕竟游戏公司会举办周年庆庆祝度过一年,鹤鸢用一周年来记录这种事……也是情有可原。

景元郁闷,面上还是配合道:“是只结婚五年那件事么?”

鹤鸢“嗯”了一声,兴致勃勃地观察景元。

——景元一定在难过。

鹤鸢想,他小小的报复一下景元昨天的逗弄,不过分吧?

毕竟他要签一份五十年的契约,这就算作对景元收取的报酬,不过分吧?

——又不是多个一两年,那可是足足五十年!

鹤鸢说服了自己,“我计划里只想结婚五年,然后我们分开,今天过后,就剩四年了。”

像是通知一般的话,在景元心里一点点的挖着。

他不甘心。

为什么是五年?

是因为应星哥只有五年么?

难道因此,所有人都不能越过他么?

景元很不服气。

明明他才是最先来的那一个。

他仰头去看鹤鸢的脸,想为自己多争取一些。

“不能多点么?”景元用鹤鸢完全招架不住的表情问,还伸手环住青年的腰,脸颊贴上小腹,“不能多给我一年么?”

“就一年,可以么?”

只要今年续上一年,后面就还有机会。

鹤鸢沉默着,半晌没有回答。

卧室里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转动,就在景元以为自己没可能的时候,他听到鹤鸢问他:“只想要多一年么,景元?”

景元猛地抬起头,看见一张笑意盈盈的脸。

他意识到,鹤鸢简单地耍了他一次。

可他甘之如饴。

稍微酸涩的嗓音发出:“……什么意思?”

“小鸢,你告诉我,告诉我……”

鹤鸢一手抱着文件,一手环住景元的脖颈,坐在男人腿上。

“就是…看你表现,每年续一次的意思。”

他稍微后仰一点,将文件放在胸口摊开,用唇咬开口红的盖子,塞在景元手里。

“确定没问题的话,将军大人就签字吧?”

文件很厚,景元只是粗略翻了翻,就签下自己的名字。

里面无非是一些“要听话、要无条件服从”之类的约定,最后写着“视每一年的表现续期”。

“若连续五年续期,额外赠送五年,总时常不超过一百年。”

鹤鸢在落笔的时候,觉得既然五十年能续到,那干脆给景元凑满一百年算了。

反正这游戏目前的地图也就仙舟和雅利洛,以及几个小地图,没什么呢可玩性。

等过完这一百年…现实世界里的制作组应该弄出新地图了吧?

没出他就回现实处理点事情再回来玩。

景元龙飞凤舞地签下名字,将文件保存进床头柜,迫不及待地想要享用面前这快红丝绒蛋糕。

鹤鸢用手挡住他的脸,按上他的唇,“说好今晚听我的,不许反悔。”

“不然我倒扣你一年!”

这句话对景元很有威慑力。

威风凛凛的狮子立刻变成乖巧的白猫,任由鹤鸢跨坐在身上,眼睛看着被裙摆勒出的软肉。

鹤鸢的手勾住裙摆,舔了舔唇,“想看么?想看我就往上拉一点。”

景元喉结滚动,吐.出气音,“……想。”

鹤鸢将裙摆翻上去,观察他的面色。

青年抬起手,勾起景元的下巴,“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仆人,竟然成了将军?真是稀奇。”

这是搞连续剧了。

“不知道将军还记不记得当时的承诺,当我的马前卒?”

柔软的手指在下巴磨蹭,又慢慢往下,勾住衣领。

景元专注地看他,“当然。”

“大小姐还是和以前一样使唤我就好。”

“那我不客气了。”

鹤鸢微微抬起臋肉,和景元一起倒在床上。

他只是解开几个扣子,就不耐烦地说:“你来!”

“要好好听我的话,不许乱来,知道了没?”

景元掐住他的月退肉,压抑着喘息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