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裴居堂有点不知道要怎么说了,“你怎么把头发给剃了?”
何权青估计是以为对方不高兴了,他立马解释自己从杨桃口中得知裴居堂头发剪坏了的事由,由于是他瞎推荐的理发店,为了表示道歉他也去剃了。
“这样我们一起丑……这样你可能心里好受一点吧。”何权青有些拘谨,“但是我不会觉得你丑。”
裴居堂这会儿是真不好意思了,“我妈添油加醋乱说的,哪有她说的那么夸张,我就是……哎呀,反正不怪你,是我自己想剃凉快点的。”
“我也觉得凉快。”何权青难得说了句自己觉得满意的话。
杨桃叫他俩过去吃东西,何权青说自己吃过了才来的,不过他还挺知道接受好意,也就跟着再吃了点。
“今天太阳应该挺晒的,你们这是打算上哪去啊。”杨桃摘了围裙说。
裴居堂其实还没想过这件事,毕竟他昨晚光顾着深陷在自己的悲痛遭遇里了,不过他自己要做东,多少得拿点诚意出来才行,“不去哪,上楼打手柄。”
“何师傅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这样表示?”
“那不是晒吗。”
杨桃心想也是,于是就上楼给他们收拾场地了。
二楼的客厅不大,裴居堂也就用来打过两次手柄游戏,他们上楼时杨桃已经把电视开好了,裴居堂自己接上读卡机和插上游戏卡后就可以开始了。
“忘了问,你会玩这些吗。”裴居堂现在才想起这件事来。
何权青目光落在电视屏幕里,他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游戏图标,确认了一下才说:“会,但是我只会其中几个。”
“哪些?”
“魂斗罗、雪人兄弟还有热血篮球。”何权青说,“其他的没试过。”
“那玩雪人兄弟行吗,这个两人玩比较有意思。”
“可以。”
这种联机小游戏没什么难度,不过趣味性很高,两人玩过几个关卡后又试了别的,一直玩到他俩都有点眼花了才停下来。
杨桃和老裴出门了,杨桃就提前端了午饭上来给他们单独吃,两人席地而坐在茶几前,何权青吃着吃着突然感慨一句:“原来不生病也会有人端饭到面前。”
裴居堂微微一笑,觉得这话接了可能不太好,毕竟他不太会安慰人来着。
饭后裴居堂又拿了象棋出来,他们断断续续的玩了几把就有点犯午觉困了,两人躺在地板上望着天花板说了些有的没的,不过基本都是裴居堂在问,何权青在答,聊来聊去也就是那些外边众所周知,但裴居堂不知道的事。
“你家这个房子以前不长这样,以前上面这块没有吊灯。”何权青指着天花板上的一根房梁说。
“你怎么知道?”
裴家这房子不是新建的,而是从别人手里买回来翻新过的,因为老裴接下项目比较急,再加上工程周期长,所以就选择了这处可以现成落脚的地方。
“这房子是7年前建的,进新房的时候我进来出狮巡过楼。”
“那时你多大?”裴居堂转脸看旁边的人。
“十三。”
“你十三岁就出狮了?”
何权青也转脸看了对方一眼,说:“一般十五十六这种师父才给出狮,但是我那时候长个头比较快,就可以偶尔替出了。”
“哦。”裴居堂没有挪开脸,很是正面的感慨了句:“你真挺厉害的。”
“还,还好吧。”何权青立马正回脸去。
看到对方那口酒窝都出来了,裴居堂没忍住伸手戳了戳,“你这酒窝怎么只有一边啊。”
何权青身子稍稍定住,表情也有所凝固,等对方收回手后,他才把脸转到另一边,解释:“这个不是酒窝,是小时候从架子上掉下来……磕到东西留下的而已。”
“磕这么深?”
“嗯,大夫说磕到脸上的什么肌肉了。”
“那也是因祸得福嘛。”裴居堂笑说,“我都看不出来是意外造成的,真的,一般人还长不出这么中看的呢。”
“……谢谢夸奖。”何权青小声道。
何权青原本是躺着的,说完这话他整个身子都翻了过去,变成侧躺着背对人了。
“……”裴居堂只是想宽慰对方而已,他没觉得那是夸奖。
这房子采光和户型都很好,两人躺在地板中间心静身凉的,两人暂时没话说以后,裴居堂走了一会儿神,等他回过神时偶然瞥见墙上的日历,于是便问:“四号你有空吗?”
何权青应该也走神了,“什么?”
“我说四号你有空吗,来我家吃饭呗,我过生日。”
“四号……”何权青想了想,“好像没有,有人订场了,得去八圩那边。”
“八圩在哪,离得远吗?”
“在县里的另一边,从县城下去不远,从这里过去的话,开车要四个半小时吧。”何权青又转身回来跟对方齐肩平躺了,“不过我们下午就回来了,估计晚上七点到,来得及吗。”
“应该……来不及了。”裴居堂有点于心不忍,“我四号晚上就去学校了,那天收假了,生日只能中午过。”
何权青又转了回去,把背留给身后人,“那我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行啊。”
“不过我不知道送你什么东西,你有什么建议吗?”
“你要送我东西?”裴居堂猛然回头看对方的背影,“那多不好意思,你都不能来吃饭,我哪好意思收礼……”
“没事,我们现在是熟人了。”
裴居堂心里挺高兴,不过他还是觉得推辞为好,毕竟对方挣点钱不容易,“真不用,我什么也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