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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我需要定一个安……

阙宛舒最后只花了半天的时间搬家。

绝大多数的生活用品,卫珣那里都有,因此她只回绿意小区整理了些衣服、画具和私人物品带过来,剩余的东西则留在原处。

虽然搬去和卫珣同居,但她并没有因此而退掉房子,而是维持着到今年七月的租约,理由是如果哪天和卫珣吵架、暂时不想看到他的话还有个地方能去。

得知这个原因后,卫珣只觉得一阵牙痒痒,忍不住咬了她的脸颊一口:“……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阙宛舒却误会了他的意思,她轻哼一声:“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你就算阻止我也没用,绿意小区回不去,我还能去承璟酒店。”

她是承璟酒店的VVIP,随时都能在承璟集团旗下的任何一间酒店无条件长住。

“我才不是那个意思。”

卫珣有些无语地捏了捏她的脸颊,他把脑袋埋进她的颈窝,闷声道:“我是说,我会对你很好的,要是吵架了我会先认错,惹你生气了我会哄你,不会给你离开我的机会。”

阙宛舒一愣,感受到他在她脸侧轻轻蹭着的动作,心头欢喜满溢,忍不住弯起嘴角。

她回抱住他,掌心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脑,语气却故作正经:“那就看你表现了。”

卫珣听出了她话音里暗藏的笑意,不由眯起眼睛,蓦地将她拦腰抱起,直盯着她不怀好意地挑了挑眉:“时间还早,睡前来做点别的事情吧。”

阙宛舒听懂了他的暗示,她微微红了脸,尚来不及回应,就被人扔上了柔软的床铺。

紧接着一具高大挺拔的身体倾身而下,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牢牢地裹在身下,他扣住她的双腕,小腿压住她的腿,她便一点也挣扎不了。

卫珣霸道强势的一面在床上显露无遗。

虽然他下了床后偶尔也表现得像个强盗,但大多时候都非常听话,并不会做出什么违背她意愿的事情。

可在床上却不同,平时压抑住的天性仿佛也随着衣物脱去被彻底释放,这使得他骨子里的支配欲和掌控欲全然掩饰不了。

起初还能伪装温柔,后来是一点也藏不住,简直凶狠得不只一点。

明明是双方合意的亲密接触,但阙宛舒有时竟会有种正被人狠狠侵/犯的错觉。

别说讲道理了,这人在床上可谓是蛮不讲理,即便是她因为承受不住而试图推拒,也只会被恶劣地曲解成欲拒还迎。

其实也并不是觉得不舒服,而是太过舒服了,舒服到有些痛苦,且这种自己无法控制身体反应、反倒一切都被对方掌控的感觉,也经常让阙宛舒在感到快乐的同时还有些害怕。

她现在光是听见“乖窈窈”这句话都会忍不住浑身颤抖。

平日里的口是心非和傲娇别扭在此刻毫无用武之地,不仅无法引得对方怜惜,反而还会遭致变本加厉的对待。

直到她终于能够正视自己的心意,毫无掩饰地说出内心的情感才会被稍稍放过。

卫珣最喜欢在床上问她有多喜欢他。

同样的理由和形容还只能说一次,要是重复太多次就会被当成是在敷衍他。

阙宛舒怀疑这人是故意要折磨她。

“……你是不是有病。”

此刻她正将半边脸埋在枕头里,双手紧攥着床单,呼吸里带着几分轻颤:“不要折磨我了。”

卫珣俯身凑上来,轻咬着她白嫩的后颈,随后便看见她背脊弓起,双手不停地发着颤,嘴里发出类似于小动物呜咽的声响。

他将她汗湿的头发拨到耳后,单手扣住她的下巴将她深埋在枕头里的脸扳过来一点,尔后低下头来和她接吻,直到她喘着气抗议不能呼吸了才放开。

雨点般的吻于是又顺着她的脸侧蔓延至耳侧,紧接着恶劣地咬住她敏感的耳垂,反复含吮。

下一秒,便见她浑身绷紧颤抖,带着哭音向他求饶:“你别碰我的耳朵……”

感受到她的变化,卫珣闷哼一声,如她所愿放过了她的耳朵,却又紧贴在她耳畔道:“窈窈别那么用力,你是想杀了我吗?”

说话间,他一只手缓慢地自她腰间移向小腹,轻轻一按。

“……唔嗯!”

阙宛舒简直要被他气哭了,要是可以,她现在真想给他弄断了。

她难受地咬住下唇,齿缘下的唇瓣被压得轻微泛白,咬痕边缘则充血鼓胀,红白交错的模样显得有些可怜,像是随时都会破掉。

卫珣见状伸出拇指轻抚着她的唇,低声哄道:“别咬嘴唇,乖,松嘴。”

听见他诱哄的话语,阙宛舒一怔,下意识松开了嘴。

可就在她松口的当下,他立刻将手指探进她的嘴里,恶意搅弄着。

阙宛舒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她气得想咬他,却又在牙齿刚咬上他的当下骤然松了力气,舍不得真的咬下去。

不够狠心的后果就是,嘴里被他搅弄得一蹋糊涂,因为被他的手指阻挡合不上嘴,兜不住的水泽因而自嘴角而下,淌满他的掌心。

由于实在太难为情,阙宛舒不由涨红了脸,一边任由他欺负自己一边羞恼得直掉眼泪。

“……”

这副可怜又可爱的模样看得卫珣呼吸一滞,微微睁大了眼睛。

妈的。

太他爹的可爱了。

一股汹涌而难以抑制的兴奋感骤然袭卷了四肢百骸,卫珣耳根通红,蓦地将手指抽离,并将她翻过来,随后抱着她从床上坐起。

面对面的拥抱使得她被他完全地包裹在怀里,没有一点得以逃脱的空间。

甫一坐好,他立刻急切地吻上来,将她的呼吸和津液全数吞噬殆尽,就连脸上的泪痕和其他乱七八糟的水痕也被悉数吻去。

“宝宝,你好可爱,可爱,嗯……我好爱你。”

“喜欢,好喜欢你,你好漂亮,太漂亮了,怎么可以那么漂亮……”

“你是我的,是我的,只准喜欢我一个人,嗯?”

“我真的好喜欢你,我爱你,可爱,嗯……太可爱了,喜欢你……”

卫珣一兴奋起来又开始发疯地向她表白,一边表白一边夸奖一边亲吻她,还不忘继续做“别的事情“。

阙宛舒不知道他突然间又发什么癫,此刻汹涌的感受侵袭了她全身上下每一条神经,就连大脑也彷佛失去了思考能力。

模糊的意识间,耳畔只能听见他温柔又兴奋的声音,以及自己细弱的哭声和求饶声。

她真的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偏偏却还保持着清醒的意识没能晕倒。

直到最后,所有的感官也没有在片刻不停的对待下变得麻木习惯,反而愈发脆弱敏感起来,就连一点细微的刺激和碰触都能引得极大的反应。

真的真的经受不住的时候,她忍不住抱着他的脖颈哭道:“我不行了……停下来好不好,我好累。”

卫珣注意到她疲惫的神情与已然接近极限的体力,终于顺从地缓下来,却没有立刻放开她。

他低头与她前额相抵,执着地问:“那你说,你是我的吗?”

阙宛舒颤抖着,用哭得有些沙哑的声音说:“我是你的。”

卫珣闻言满足地收紧手臂,一时心潮汹涌,他轻吻着她的眼睛,低声笑道:“我也是你的。”

阙宛舒一顿,环在他脖子上的手臂缓缓地收紧-

结束之后,卫珣抱着阙宛舒去浴室清洗。

当整个人泡在浴池里,被温热的池水彻底包裹之后,阙宛舒才终于觉得恢复了点力气。

看着正在给她洗头发的男人,她忽然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撩起池水泼了他一把。

卫珣冷不防被偷袭了下,也不恼,面上神情反倒愈发温柔起来。

“别闹。”他把她的手放回池水里,道:“小心泡沫沾到眼睛。”

眼见此刻的他和床上那副恶劣的模样判若两人,阙宛舒不免有些牙痒痒,真心怀疑他是不是精神分裂。

她鼓起脸颊,闷声道:“我要定一个安全词,以后你要是听见了就得停下来。”

卫珣没有反对,而是饶有兴致地问:“哦,比如呢?”

阙宛舒思考了一会,提出了一个颇具威吓力且能明确表示出拒绝的安全词:“我要回家?”

话音刚落,便听卫珣接道:“绝无可能,想都别想,这里就是你家。”

阙宛舒:“……”

人在无语至极的时候是会笑出来的,她皮笑肉不笑,直看着他不说话。

卫珣被她看得一阵心虚。

他不自在地别开眼,轻咳一声道:“我的意思是,这个安全词不太恰当。”

阙宛舒瞪眼:“哪不恰当了?”

“可能会火上加油,触发angrysex,并不安全。”卫珣答,他对自己还是挺了解的,非常清楚什么样的词只会刺激到自己,招来反效果。

阙宛舒再度气笑了,她白了他一眼:“那你说什么样的才算恰当?”

卫珣想了一会,实在毫无头绪,只得老实地回答:“只要你在我面前,我就痿不了一点。”

阙宛舒:“……”

这家伙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她涨红了脸,被他这番暴言惊呆了,见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她不由败阵下来。

“那──”

绞尽脑汁一会后,阙宛舒又提了一个不会触发angrysex且不算撩拨的安全词:“你抱抱我?”

卫珣一愣,这次竟没有反驳。

他沉默下来,面上得意的笑容尽数消失,只定定地看着她不说话。

阙宛舒不明所以,正想问他又有什么问题,眼前蓦然一暗,他突然凑上前亲了她一下,尔后又飞快地退开来,道:“好。”

只见他浑身上下的侵略性似乎也随着这一吻结束而消失殆尽,卫珣直勾勾地望进她的眼底,温声说着:“就这个,以后你要是受不了了就说‘你抱抱我’,我会立刻停下来,嗯?”

“……”

阙宛舒沉默半晌,嘴角细微地勾起:“好。”-

除了安全词,需要商量的还有其他事情。

比如做的频率和次数。

同居了两周以后,阙宛舒终于对男朋友的需求和体力有了清楚且明确的认识。

她可以理解他正当壮年,正是龙精虎猛的年纪,且他们又分开许久、好不容易才复合,起初他会格外热衷于这种事很正常。

就算他每晚都要做,且每回最少三次,一次起码近半小时,仿佛不知疲倦般,她虽觉得他似乎有点太过天赋异禀,但也勉强可以理解。

退一万步来说,这总比功能不行或快快结束好吧?

但是当他连早上都要做,且她经常在睡梦中被弄醒,阙宛舒就忍不了了。

天知道迷迷糊糊地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正被人按着后颈跪趴在床面上能有多懵。

等到意识到伏在她背上的人正在做什么后,阙宛舒不由睁大眼睛,气得想骂他,可骂人的话语刚涌到喉间却被替换成呜咽声。

这个混蛋!

阙宛舒有起床气,她脾气再好都不能容忍有人打扰她睡觉,因此被人翻过来时 ,她忍不住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卫珣闷哼一声,配合地放松了肩部的肌肉,以免她咬得牙疼:“轻一点。”

“……”

阙宛舒非但没有消气,反倒被他这种诡异的贴心气得脸都红了。

她改而像猫一般上手抓他的背脊,可惜她的指甲昨晚刚修剪过,此刻抓在他身上简直毫无杀伤力,反而像是在撒娇。

见她算盘落空,卫珣不由闷笑。

阙宛舒气得又咬了他一口,正想扯他耳朵,可还来不及动手,身体骤然悬空,他竟然抱着她下了床,随意地走动起来。

“卫珣!你放我下来——”

阙宛舒连忙抱住他的脖颈,有些无助地说道:“不要这样……你放我下来……”

卫珣就像是没听见似的,勾住她膝窝的手臂微微用力,以防她掉下去。

此刻天才蒙蒙亮,落地窗前窗帘半掩,只从外透了点光进来,可室内依旧昏暗。

阙宛舒的视线模糊,什么都看不真切,视觉被削弱,因而补偿在其他感官上。

她难受得恨不能尖叫,实在受不了这种刺激,终于忍不住抱紧了他的脖子哭求:“卫珣……你抱抱我。”

卫珣骤然停下了动作。

他一顿,听见她在他耳边低泣的声音,掌下纤弱的背脊也正不停地颤抖着,不由屏住呼吸,再不敢轻举妄动。

片刻后,他才抱着她回去,拥住她轻柔地安抚道:“别哭了窈窈,我错了,下次不这样了。”

“……没有下次。”

阙宛舒抬手推了下他,没推动,又一拳捶在他的肩膀上,闷声控诉道:“你太过分了,以后我要跟你分房睡。”

“想都……”

卫珣理智回笼,及时打住后头的话。

他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背脊,又温柔地亲了亲她的脸,道:“没有你我睡不着,可怜可怜我,好心人。”

阙宛舒:“……”

她一点也不觉得他可怜,只觉得他装可怜的模样十分讨打。

别以为她不知道前头那句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奇怪的是,明明气得只想给他一记头捶,可当感受到他温柔的安抚时,她竟一点脾气也发不出来了。

……狡猾的家伙。

这样下去不行,阙宛舒意识到自己的纵容只会惹得这个混蛋家伙得寸进尺,她必须把规矩立起来才行。

于是她板着脸道:“以后一周只能做一次。”

卫珣想也没想便回道:“六次。”

阙宛舒:“……”

他竟然还敢讨价还价!

而且一周六次和天天做有什么区别?她上班还能一周双休呢!

思及此,她忍不住抬手捏他的脸,凶巴巴地道:“我说一次就一次。”

卫珣只得再退一步,目光炯炯地盯着她:“五次。”

阙宛舒被他这眼神看得一噎,下意识别开脸:“两次。”

卫珣又退了一步,并将她的脸扳过来面对自己:“四次。”

阙宛舒捂住他的嘴,试图一锤定音:“三次,不能再多了!”

“……”

卫珣眼底幽暗,定定地注视她一会后,冷不防舔了下她的掌心,她立刻触电般收回了手。

他见状笑了起来,抱住她的动作强势得不行:“那我们折中一下,这周三次,下周就四次,尊重双方意见,非常公平。”

阙宛舒:“……”

公平个鬼!

她正想反驳,他又突然凑上来亲了亲她的唇,放轻了声音道:“我保证以后都听窈窈的,你要是不舒服就告诉我,我会马上停下来,就像方才那样,嗯?”

骗人,他才不会都听她的。

可面对他这般神情,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阙宛舒忍不住想,这人真是太懂得怎么拿捏她了。

她最终还是妥协了,只盯着他表情严肃地警告道:“……那你以后不许在早上偷袭我,要是睡眠不足的话我会非常非常生气的,听见没有卫小宝?”

卫珣其实有点想笑,但又怕真的笑出来会惹毛她,只得努力端正姿态,道:“遵命。”

见他一脸正经地应好,这下阙宛舒连最后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她缓缓抬手回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胸膛,片刻后才别扭地补充:“要是早上想……只能在周末,而且得取得我的同意才行。”

卫珣一愣,没有马上回应,直到她又追问了句:“你听见没有?”

他这才低笑一声,亲吻了下她的发顶,道:“听见了。”

紧接着收紧了手臂,语声甜蜜:“我爱你。”

听见这句话,阙宛舒微微红了脸,嘴上却不领情:“只有这种时候才会说爱我,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我什么时候只在床上说爱你?你别诬蔑我。”卫珣捏了捏她的后颈,道:“我明明无时无刻都在说,你感受不到吗?”

“……”

阙宛舒没有说话。

见她正极力装死,他不由眯起眼睛,语气危险:“看来是我表达得不够,我得再努力一把让你好好感受一下了。”

感受到他的手掌在危险的地方游走,阙宛舒这才终于开口,很小声地说道:“……感受到了。”

“我也爱你。”

她略有些羞涩地说着。

第72章 这是得了不秀恩……

今天是周六。

阙宛舒在清晨才被某个精力旺盛的家伙折腾了一番,结束后累得又睡了回笼觉。

再醒来时,时间已近中午。

偌大的卧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卷着被子躺在床上,如同一条毛毛虫般又翻滚了一会后,才终于下床洗漱。

洗漱完,她随意地从椅背上拿了一件卫珣的衣服套上,这便缓步走出了房间。

一打开门,一阵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阙宛舒循着那股气味走进厨房,看见了正在炉台前料理午餐的男人。

听见她的脚步声,正在搅拌蛋液的青年回头看了她一眼,眉目含笑道:“我想着你差不多该醒了,再等等,午饭快好了。”

阙宛舒踱步过来,自他身后环住了他的腰,并把脸埋进他宽阔的背上蹭了蹭,问道:“吃什么?”

“Brunch。”卫珣答,他在锅里下了蛋液,待炒至半熟后便盛入手边已经摆盘好的盘子里。

又在滑蛋上洒了点欧芹碎后,餐盘便完成了,卫珣拿起盘子准备往餐桌去,阙宛舒全程如同块牛皮糖般紧黏着他。

两人宛如连体婴般移动着,为避免脚步打架,不得不迈着小碎步前进,场面一时有些滑稽。

好不容易来到餐厅后,卫珣刚把盘子放下,立刻转过身去捧住阙宛舒的双颊,低头亲吻她。

他低笑道:“怎么这么黏人。”

阙宛舒仍旧环抱着他的腰,自他怀里仰起脸注视着他,颊上带着浅浅的红晕,澄澈温润的眼睛里满是依赖。

卫珣被她这眼神看得喉结一滚,又低下头想亲她时,却被她给推开了。

“我好饿。”阙宛舒躲开了他的吻,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餐桌前坐下,“吃饭了。”

卫珣:“……”

见她表情正经,但目光里隐隐透出几分狡黠,他忽然觉得性格温良的女朋友其实有着小恶魔性格的一面。

像是小猫咪般突然跑过来蹭他抱他黏着他也就算了,她甚至还穿着他的衣服,冲他笑得柔软又可爱。

可当他想低头亲亲她时,她又“咻”地一下子跑掉了,无辜地坐在那吃午饭。

这真是——

太太太太可爱了!!

卫珣只觉得心口一阵酥麻,汹涌的情感满得快要溢出来,不过身体倒是没有因而生出什么欲望。

毕竟现在正坐在那里吃午饭、不让亲的人,几个小时以前才在床上乖乖地被他弄到哭出来。

思及此,卫珣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一股奇异的满足感填满,耳根因而通红。

阙宛舒并不知道男朋友正在回想着什么下流的事情,她是真的很饿,直到吃掉了大半盘brunch才觉得缓过来一些。

见卫珣一边吃饭一边用像是在观察小动物行为的眼神看着她,阙宛舒有些不明所以。

但她还是歪着脑袋回以一笑,紧接着便看见

他露出如同被什么击中了心脏的表情。

阙宛舒:“……”

这人又在发什么疯。

吃完饭,她和卫珣一起收拾好餐盘,随后捧着杯咖啡来到客厅,窝在沙发上玩平板。

卫珣很快跟了过来,他一把将她整个人“端”了起来,抱到腿上牢牢地拥着。

他环抱着她的腰,下颔靠在她的肩膀上,就这么安静地和她一起看平板,时不时亲昵地用鼻尖蹭一蹭她。

阙宛舒正在看动画片。

她的个案都是年龄较小的孩童,为了和他们有共同的话题,她经常会花时间看一些备受小朋友们喜爱的动画,对于近期热门的动画片和玩具也多有涉猎。

当然,她本来就很喜欢这些可可爱爱奇奇怪怪的东西,因此十分乐在其中。

卫珣不是第一次瞧见她在看动画片,比如现在正在看的这个,可谓是她近期的心头好。

虽然他并不懂这种由一群圆滚滚的可爱小动物所组成的动画片究竟哪里好看。

不过见女朋友看得津津有味,偶尔还会晃着脑袋跟着唱着什么“呜哇哇呜哇”,只觉得她超级可爱。

他笑着亲了亲她柔软的面颊,问道:“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阙宛舒摇摇头。

她本来打算无所事事地渡过假日,兴致来了就去画室画画,傍晚时则去附近的河岸边散步。

卫珣见状抬手替她理了理颊边的头发,问道:“那要出去玩吗?”

阙宛舒眨眨眼睛:“就我们吗?”

“还有几个朋友。”卫珣答,他又亲了下她的脸,道:“就是在许知嫣的婚礼上介绍给你认识的那几个家伙,除了他们,大概还会有一些人来。”

卫珣虽然是个脾气不好还有点难搞的大少爷,可他却并非是生人勿近的类型,反倒人脉广阔,朋友也很多。

且并不单单是出于家世显赫的原因。

哪怕是在最人嫌狗厌的少年时代,他也经常凭借着独特的个人魅力,引得一群人前扑后继地讨骂……想与他称兄道弟。

而这个特质,即便是在成年之后也依然存在,他的兴趣广泛,在各行各业和各个领域都有不同的朋友,虽然真正能与他交心的人只不过凤毛麟角,但大多能说得上话。

因此他每次出游,也总是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

阙宛舒则和他相反。

她虽然待人亲切,性格温柔又善良,看着像是个交友广泛的人,可实际上并不喜欢花费太多精力去交友,因为这对她来说是非常消耗能量的事情。

是以她在社交场合里经常给人一种略显疏离的距离感。

比起热闹繁华的社交场,她更喜欢独自待着做自己喜欢的事,或者只与真正交心的三五朋友凑在一起玩。

所以当听见卫珣说要一起出去玩的人有不少,且估计大多是她不认识或不熟的人,阙宛舒不免有些兴致缺缺。

可面对他期待的目光,她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顺势问道:“要去哪里玩?”

“马场。”

卫珣摸了摸她的脑袋,目光温和:“恰好今天天气不错,适合骑马。”

阙宛舒闻言一顿,立时不再犹豫,亮着眼睛从他腿上下去,直奔衣帽间。

“我去换个衣服!”-

马场位于梓城近郊,从市中心开车过去需要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彼时已近下午三点,阙宛舒和卫珣抵达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了,一见了他们的车,立刻上前围堵。

卫珣率先下了车,刚关上车门,便见侯熙鸣表情惊奇地看着他,问道:“你开车过来的?”

“不然?”卫珣看了眼自己的车,只觉得这家伙在说废话:“你瞎了?”

他今天开的不是平日里常开的那几辆宾利,而是辆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DBS770敞篷版跑车,全球限量199辆。

卫珣平日里虽然玩摩托车居多,但也收藏了不少跑车,且因他不喜与人相同,因此买的几乎全是稀有程度极高的限量款跑车。

今日难得见他把车开出来,几个同样有在玩车的朋友立刻凑过来对着他的跑车上下打量。

唯有侯熙鸣一脸错愕:“你咋不骑摩托车来?”

卫珣缓步走到副驾驶座的车门外,眉头微蹙:“我从市区过来要一个小时。”

侯熙鸣疑惑:“所以呢?”

这也不远啊,平时他们出去骑车动辄四五个小时一趟呢!

卫珣握住车门把手,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道:“阳光太晒了。”

侯熙鸣更懵了:“???”

他一个男的还怕晒?而且全套机车服能把人裹得严严实实,也晒不到他啊?

顶多就是有点热。

下一秒,只听“咔嗒”一声,卫珣开了车门,接着便见阙宛舒缓缓地从车上下来。

侯熙鸣正想和她打招呼,却见卫珣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伞,就这么对准他这个好兄弟开了伞,然后——

撑到了自己的女朋友头上。

侯熙鸣:“……”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总算明白卫珣那句“太晒了”是什么意思。

啊啊啊啊啊!

这个、这个丧心病狂的恋爱脑!!

阙宛舒一下车就看见侯熙鸣正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俩,再一看身旁撑着把阳伞的男人,不由嘴角一抽。

其实她也觉得撑伞有点夸张,正想让他把伞收起来,却听卫珣说:“别理他。”

说完,他正欲牵着她进去,侯熙鸣却迈步上前拦住了两人,直瞪着卫珣道:“你上午咋没来?”

他们的行程从上午就开始了,早上是赛车的环节,去的甚至是卫珣的私人赛车场,结果这家伙竟然没出现,这合理吗!

“我很忙。”卫珣眼皮都没抬一下,面上丝毫没有放兄弟们鸽子的心虚,甚至还口出恶言:“谁像你们这么闲。”

侯熙鸣:“……”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他忍不住质问道:“你忙什么了!”

卫珣眉头微挑,嘴角勾起一抹带着浓浓侮辱意味的笑:“忙你们这些单身狗不懂的事。”

侯熙鸣:“…………”

太过分了!这太过分了!

有女朋友了不起啊?!

这家伙是不是忘了自己在不久前也不过是区区一个大龄处/男!

从前是谁在他被甩了心情不好时陪着他上山下海地骑车?是谁?

结果这人一有了女朋友就转头把兄弟们抛到脑后,这对吗!这对吗!

侯熙鸣心头一阵悲愤,恨不能指着他的鼻子痛骂他见色忘友丧心病狂。

阙宛舒注意到他的表情,连忙拉了下男朋友的手,提醒他关心好友的感受。

却见这个家伙一脸被辣到眼睛的模样,问侯熙鸣:“做什么用这么恶心的眼神看着我?”

侯熙鸣:“……”

阙宛舒:“……”

一见侯熙鸣的表情更崩溃了,阙宛舒不由用力地捏了下卫珣的手,瞪了他一眼。

接收到来自女朋友的警告后,卫珣表情僵硬,不得不正视面前正眼含控诉地看着自己的好兄弟。

沉默几秒,他勉强软下语气道:“熙鸣,我上午真的有事要忙,这次人没到,下回再陪你们,嗯?”

话完,不仅没有得到好兄弟的谅解,对方甚至还更惊恐了,嘴里不停嚷嚷着:“快来人!珣哥被鬼附身了!”

卫珣 :“……”

他一秒就变回了刚才那副死样,并抬起脚无情地把人踹开,道:“滚一边去。”

冷不防被踹了一脚,侯熙鸣非但没恼,反而松了口气:“呼,原来没被附身。”

周旁几个朋友见状笑得乐不可支,尤其是从刚刚就躲在不远处看戏的曹英,他拍着大腿笑得头都要掉了。

阙宛舒:“……”

她实在是不懂男生之间的友谊。

继续往马场里走,一个穿着亚麻长衫长裤,容貌带着点混血感的青年带着马场的员工快步迎了过来。

正是马场的主人陈向晖,曾和阙宛舒在许知嫣的婚礼上见过。

一见到卫珣,他立刻摆出灿烂的笑脸,语气谄媚:“哎呀,这不是我们马场的VVVIP卫总吗?一路过来辛苦了。”

说完,又指挥着身旁的员工道:“快给地板铺上红毯,别脏了我们卫总的鞋底,这可是给我们买水疗马行机的大金主。”

两名马场员工闻言配合地将手里卷起的红毯往地上一滚,长约十公尺的红毯就这么一路滚到卫珣和阙宛舒脚下,在他们面前铺就了一条鲜红的道路。

阙宛舒:“?”

卫珣:“……”

面对如此热烈的欢迎,卫珣面上一分喜色也无,只觉得万分丢脸,恨不能掉头就走。

他按了按眉心,忽然觉得自己今天带阙宛舒过来就是个极大的错误。

阙宛舒倒是觉得很有趣,她凑近卫珣,好奇地问他:“水疗马行机是什么?”

卫珣努力忽略不远处那个浮夸的家伙,向她解释道:“一种用于马匹训练、保养和康复治疗的水疗跑步机。”

陈家前阵子在一场价值数亿的商业竞标里帮了泽越集团一把,不仅出面替他们说项,还压住了好几家竞争对手,最后令泽越成功得标。

为表感谢并还他们一个人情,卫珣便送了三台顶规的水疗马行机给他们家的马场。

阙宛舒恍然大悟。

用于马匹的仪器大多十分昂贵,卫珣一出手就是三台,难怪陈向晖的反应如此浮夸。

这时陈向晖已来到俩人面前,丝毫不惧卫珣的冷脸,还冲他眨眨眼睛:“怎么这个表情?我这不是先帮二位演练走婚礼红毯嘛。”

说完,没等卫珣反应,他又笑眯眯地看向阙宛舒,道:“阙小姐,稀客呀,您的到来真是让鄙马场蓬荜生辉啊!”

卫珣再听不下去,抬脚又要踹人:“你也滚一边去。”

“这怎么行呢。”陈向晖灵活地躲过这一脚,又凑了过来,“阙小姐初次到来,我得给她当向导才行。”

卫珣脸都黑了,正想骂人,突然感觉到身边的人捏了捏他的手,他立刻消停了。

阙宛舒弯起眼睛,笑脸盈盈:“麻烦你了。”-

陈向晖找来一辆高尔夫球车,亲自驾车带着二人参观马场。

这座马场是陈家的私人马场,位于梓城近郊,占地足有二十五公顷,在私人马场中属于十分豪奢的规模。

马场里不仅设有符合国际标准的室内外障碍赛场、马术练习场、放牧场、专属马厩、医疗中心等,甚至还有会所、餐厅、贵宾行馆和专供骑手的SPA与康复设施。

陈向晖一家都是马术狂热者,他的母亲是英国人,曾是拿下国际赛事金牌的马术运动员,如今是马会主席和马术训练师,他的妹妹也是马术运动员,正活跃于国际各大赛事,还作为国家代表参与了奥运。

他调侃道:“在我家,马术不精的人只能去经商,比如我和我爸。”

高尔夫球车正行驶在专用车道上,沿途还经过了一大片天然林区和人工湖。

有几名男女正驾着马悠闲地在骑道上散步,一见了他们的车,纷纷扬起笑脸打招呼,显然也是他们的朋友。

绕了马场一圈,车子最后停在了骑手更衣区前。

卫珣事先让人替阙宛舒准备好马术服了,因此当她进了更衣间,便见柜子里满是各式各样专属于她的衣服和头盔。

考虑到今日是休闲的场合,她没有选择西装马甲,而是挑了件藏蓝色的短袖polo衫,下身则搭配了白色马裤和黑色马靴。

换好衣服走出来时,卫珣和陈向晖已等在外头。

一瞧见她的装扮,陈向晖立刻笑了出来:“你们这是说好的吗?”

阙宛舒一愣,这才发现卫珣竟然穿了和她同样色系的polo衫和马裤,剪裁合身的马术服衬得他整个人愈发修长挺拔,乍看之下就像和她穿了情侣款。

卫珣见状唇角微扬:“这叫心有灵犀,你懂个屁。”

陈向晖:“……”

他算是发现了,这位哥自从有了女朋友,简直是得了不秀恩爱会死的病啊!

陈向晖极力按耐住吐槽之心,领着他俩来到马房。

每一匹马在这都有属于自己的单间马厩,马厩外写有马匹名牌、血统信息、性格描述和主人的姓名。

养在马场的并不全是陈家的马,还有一些是俱乐部会员、马术学员寄养的马,且因这里属于高规格赛级马场,因此也有不少国内外的比赛马进驻。

陈向晖并不清楚阙宛舒的马术程度,只凭借着过往经验,打算给她选匹性格温顺、适合初学者骑乘的马匹。

却见她兀自走到其中一间马厩前,正仔细地看着门外挂上的马匹信息。

待看清了那匹马是谁的,陈向晖不由笑起来:“这是阿珣寄养在我们马场的,是一匹荷兰温血马,名字叫Noir。”

Noir是法语里的“黑色”之意,恰好这正是一匹纯黑色的马,毛质细密油亮,灯光下闪烁着黑曜石般的光泽,马如其名。

察觉到有客人来访,原先正在马厩里休息的Noir缓缓探出头来,目光锐利地盯着马厩外的人。

只见黑马身型高大,四肢修长挺拔,肌肉线条流畅分明,它的头型俊朗,眼睛深邃锐利,沉静的目光中隐隐带着点侵略性,看着竟和它的主人如出一辙。

阙宛舒只一眼就被它击中了心房。

陈向晖见她对Noir感兴趣,不由夸赞了她的眼光,又连忙解释道:“荷兰温血马大多脾气温顺、易于训练,不过这个大家伙的个性相对于它的同类更高傲难驯一点,不太适合初学者,毕竟就连阿珣都曾被它甩下马背好几次,腿都差点摔断──嗷!”

卫珣冷不防踹了他一脚,黑着脸道:“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陈向晖依旧笑嘻嘻的,只觉得他担心在女朋友面前出丑的模样分外有趣。

嘲笑完兄弟,他又看向阙宛舒,温声道:“阙小姐,我还是替你挑一匹更温──”

话还没完,就见阙宛舒缓慢地从Noir的侧面靠近它,也没有急着上手去摸,而是等着它主动凑过来嗅闻了她一会,最后鼻尖靠上了她的脸侧,这才笑眯眯地摸了摸它的脖子。

陈向晖见状有些诧异,问卫珣:“嫂子会骑马?”

卫珣瞥了他一眼,陈向晖立刻联想到她同样出身富贵,会骑马也正常。

不过能让性格高傲的Noir在初次见面时就主动和她亲近,这是迪士尼公主了吧?

要知道除了卫珣和它的驯马师,别人想碰它一下都没门。

阙宛舒取来马具替Noir穿上,尔后只凭自己便俐落地上了马。

卫珣替她拉住牵引绳,引着马匹来到不远处的户外训练场-

训练场旁是一处高空看台,几个没有下去骑马的公子哥正和女伴们坐在上头谈天说笑,见卫珣竟然亲自替人牵马,身旁还跟着马场主人陈向晖,纷纷凑到栏杆前围观。

此刻场内也有几个人正在骑马,大多是由驯马师牵着马在场边做适应训练,或是进行较基础的障碍训练。

至于靠近中心区域的多功能障碍物训练区则只有零星一两个人。

一进到训练场,卫珣便解开了牵引绳,提醒阙宛舒注意安全。

陈向晖仍有些担忧,不过见阙宛舒熟练地驾马绕着围栏边缘小步地行走,他稍稍

放下了心。

直到看见她适应了一会后,忽然朝着不远处的障碍物骑去,并一连越过了好几个矮杆。

他微微睁大眼睛,还来不及反应,便又见她驾马来到高度较高的双杠栏前。

但见黑马在她的操控下如离弦之箭般跃起,四蹄轻巧地掠过了双杠栏,随后优雅落地。

马上的人全程稳稳地控住缰绳,身姿挺拔,动作行云流水。

陈向晖见状不由面露欣赏,赞叹道:“阙姐可以啊,这得有几年的功力了吧?”

卫珣只专注地用目光追随着马上的人,没有回应。

而随着阙宛舒又驾着马成功地越过了1.3米的两道障碍组合栏,甚至在Noir兴奋得直蹬后腿、在场上蹦蹦跳跳时,仍灵巧地控住马,没有从马背上被甩下来时,陈向晖眼里的欣赏又瞬间转变成惊艳。

“我靠,这也太厉害了!”他忍不住鼓起掌,双眼放光地对卫珣道:“哥,请务必让你女朋友加入我们马会!!”

看台上同样爆发出欢呼声,其中曹英的声音格外突出:“阙同学──太强了──偶像──”

阙宛舒正弯下身子拍打着Noir的脖子夸奖它,听见喊声后不由抬起眼朝看台的方向挥手。

尔后她迅速地往场边搜索卫珣的身影,一对上他的视线,立刻弯起眼睛朝他露出灿烂的笑脸。

看着正和Noir一起蹦蹦跳跳地朝着自己过来,甚至还秀了一小段盛装舞步的姑娘,卫珣不由笑起来,方才因为Noir突然蹬腿、深怕她跌下马的那股紧张感顿时消失无踪。

“怎么样,厉害吧?”卫珣冷不防道。

当陈向晖侧头朝他看去时,就见他下颔微扬,面上满是得意之色:“我女朋友真是了不起。”

“……”

陈向晖沉默,突然觉得卫珣得了不秀恩爱会死的病也算合理。

要是有这种女朋友,他肯定也恨不能对着全世界大秀特秀啊可恶!!

第73章 “看,我到窈窈……

阙宛舒自五岁开始学习马术。

她的天赋不错,又天生拥有极高的动物亲和力,自学习以来便格外擅长场地障碍马术的训练,十岁时还曾在U10全国场地障碍锦标赛中夺下银牌。

如果不是被绘画给“耽误”了,她说不定会成为优秀的马术运动员。

小秀一把之后,阙宛舒收起对周旁的注意力,再度投入到骑马的乐趣里,丝毫不知自己的表现已在场外掀起了热议。

她向来低调,因此除了身旁亲近的人以外,圈子里竟少有人知道她的马术水平。

眼见就连具有一定难度的水池障碍对于她来说也不在话下,陈向晖兴奋极了,缠着卫珣要他务必让阙宛舒加入马会。

他们马会里的女会员虽然不少,可实际上骑术精湛的人却寥寥无几。

当然男会员也是同样的情况。

只因马术比起其他上流运动,需要投入的精力、耐心、金钱和危险性更多,大多数人不过是浅尝即止,拥有足够的社交技能即可,少有能一路训练至成年的,反而是更愿意花时间在如高尔夫、网球或滑雪等运动上。

如今难得逮到一个好苗子,他怎能不把人拐到马会来!

卫珣被他烦得不行,臭着一张脸道:“自己去问,我女朋友要不要加入马会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陈向晖闻言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

他原以为按照卫珣那副掌控欲极强的性格,绝对会是个自己替女朋友决定好一切的家伙。

却听卫珣轻哼一声道:“我可是个尊重女朋友意见的文明人。”

陈向晖挑高了眉,见他说这话时的神情不似作伪,不由得感慨爱能让人面目全非。

“除了马术,嫂子还会什么?”陈向晖饶有兴致地问着,“高尔夫?网球?”

卫珣瞥了他一眼,抱着手臂淡声答道:“帆船,游艇。”

其实高尔夫和网球阙宛舒也会,只是前者比起运动,社交的性质更强,她不喜欢,后者则是她会打但不擅长。

陈向晖:“???”

他没听错吧?这会的也太独特了些!

不是他有偏见,主要是这两个项目在国内相对小众,尤其是帆船运动,哪怕是在他们这个圈层里,会的人也寥寥无几,没想到阙宛舒这样一个看着娇滴滴的女孩子竟然会玩帆船。

卫珣见他一脸震惊,不由唇角微扬:“有什么好惊讶的,你忘了她爸是谁?”

陈向晖一愣,顿时恍然大悟。

是了,她爸可是阙定明,曾经的航运大佬,当年还是梓城游艇会的主席,作为航运世家的小公主,她会这些也算家学渊源。

思及此,他不由又看向了马背上的阙宛舒,此时她正弯下身子轻抚着Noir的脖子和它说话,面上笑眼弯弯,整个人都透出一股温柔娴静的气质。

再一看卫珣那副眼睛都恨不能黏在她身上的模样,陈向晖只觉得这两人简直是绝配了-

晚餐是半自助的形式,就办在马场会所一楼的半户外式餐厅。

阙宛舒骑了一下午的马,此时饿得不行,因此当餐点陆续上桌后,她便执起刀叉认真地埋头吃饭。

实木长方桌上铺着米色亚麻桌巾,桌面摆放了鲜花与暖黄烛光,玻璃杯在灯火的映照下泛着浅浅的光泽。

餐桌上觥筹交错,然而比起吃饭,桌前的人似乎都更热衷于和同桌的人对谈。

阙宛舒所在的位置是主桌,主位上坐着马场的主人陈向晖,她则坐在陈向晖右侧下首的位置,身旁是卫珣。

这样的座位安排,恰好能够让卫珣替她挡下绝大多数的关注。

卫珣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他坐在她的身边,替她挡话、回应他人,还不忘给她倒水递纸巾,让她得以有个好好吃饭的空间。

而他这般滴水不漏又温柔体贴地照顾女伴的姿态,在令阙宛舒感到窝心的同时,也引得同桌的人看得一阵痴呆。

在场的男性都是和卫珣交情不错的朋友,对他过去在女色这方面的态度可谓是有目共睹。

众所皆知,卫珣在男女关系上向来是生人勿近,面对异性的示好简直到了毫不留情的地步,还曾因此被向他示好不成而恼羞成怒的网红造谣他喜欢男的。

哪怕大家都知道他是为了白月光守身如玉,仍旧难以想像这个脾气差劲的家伙谈起恋爱来会是什么模样。

大概依然是霸道专断,需要人时刻哄着的大少爷吧?

却未曾想,真相竟跌破众人眼镜。

此刻面对他人惊异的目光与打量,卫珣一概无视,他正将一碟特制调料酱递到阙宛舒手边,示意她尝尝。

阙宛舒叉起一块牛排蘸了点酱料,放入口中咀嚼了一会,立刻亮了眼睛。

秉持着好东西必须分享的心情,她又叉起一块蘸了酱料的牛排递到卫珣嘴边,后者张开嘴笑眯眯地吃下。

这番自然而甜蜜的互动全被同桌的人收入眼底。

看着卫珣在女朋友面前那副眉眼含笑的模样,大伙们一阵沉默,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曹英提到的“阳光开朗小狗说”。

如今亲眼所见,这可真是令人感到无比震撼啊!

陈向晖一直在旁观察着,等到阙宛舒终于吃完饭、放下刀叉后,他连忙见缝插针,邀请她加入马会。

此话一出,不仅阙宛舒愣住,在场有许多人也纷纷露出诧异的表情。

如果说瞧见阙宛舒坐在主位下首的位置,还能理解是卫珣把位置让给女朋友,那么当听见陈向晖主动邀请她加入马会,可就着实令他们感到非常意外了。

要知道陈向晖口中的马会可不是什么富二代玩票性质的马术俱乐部,它是梓城上流圈层三大俱乐部之一,与梓城高尔夫球会、艺藏会齐名,里头可谓是汇聚了梓城绝大多数叫得出名号的名流大佬。

马会的入会门槛极高,对于身份地位的审核也非常严格,在座甚至有泰半的人都不是马会的正式成员。

哪怕是出身名门,要想加入马会也不容易,更不用说是作为马会常务理事的陈向晖主动邀请了。

难道这仅仅是因为阙宛舒是卫珣的女朋友?

同桌的几名公子哥面上不动声色,心里若有所思,而他们的女伴则依旧笑容得体,只是看向阙宛舒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探究和打量。

面对陈向晖殷切的目光,阙宛舒没有立刻回答,似在犹豫。

卫珣以为她是想拒绝但不好意思,

不由握住了她放在桌底下的手,温声道:“如果你没兴趣的话不用勉强,反正我们家也有马场,不是一定非得来这里。”

卫家的马场位在梓城郊外,与酒庄连成一片,占地同样十分辽阔,虽然距离市区较远,但卫珣觉得那里的风景比这里更美。

他话音刚落,包含陈向晖在内的所有人的表情都出现了一丝崩裂。

为什么这家伙能把马会说得好像是普通的学校社团?这可是无数人挤破头也想加入的地方啊混蛋!!

可大伙们再崩溃也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确实不需要依靠加入俱乐部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真是个可恶的天之骄子啊!

阙宛舒注意到众人略有些咬牙切齿的表情,又见身旁的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忍不住弯着眼睛笑起来。

她回握住卫珣的手,看向陈向晖道:“我有兴趣的,谢谢你的邀请。”

陈向晖原以为这事要被卫珣搅黄了,此刻冷不防听见阙宛舒答应邀请,一时不免有些意外。

他抬眼撞入她那双温润沉静的眼睛,待看清了其中的神色后,不由微微挑了下眉。

但他又很快笑起来,道:“真是太好了,哎呀,有了阙小姐的加入,看来我们马会又要再添一个奥运选手了。”

这话说得夸张,不过他本就是个性子浮夸的人,因此听起来倒不显得谄媚,反而还挺有趣。

陈向晖当然是因为阙宛舒是卫珣的女朋友才邀请她加入马会,但也不仅仅是这个原因。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她肯定是卫珣未来的妻子,卫家人在梓城上流圈层向来炙手可热,可惜卫珣的父亲和姐姐主要活跃于高尔夫球会,他的母亲和姐夫则在艺藏会居多。

至于卫珣本人,比起这三大俱乐部,他更热衷于搞他的摩托车车会。

偶尔来马会露脸,也不过是因为他与陈向晖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可是只凭这些远远不够。

马会若想要一个能够产生紧密连结的卫家人会员,阙宛舒绝对是其中的不二人选。

更不用说,她的马术还如此优秀,哪怕不冲着她的身家背景,光凭这身技术,陈向晖也得把人挖过来才行!

何况如今看来,阙宛舒似乎也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兔。

要是他们之间能够达到互利互惠,那当然是最好的-

晚餐结束后,一行人移步至行馆酒廊。

见卫珣拿了杯无酒精饮料,几个朋友有些疑惑,问他怎么不喝酒,结果得到了“我要送我女朋友回家”这个回答。

所有人:“……”

不知怎地,他们甚至觉得有些麻木了。

陈向晖刚从酒窖里拿出他刚拍得的威士忌,闻言笑着劝道:“难得来马场一趟,晚上就干脆住下来嘛,刚好带嫂子体验一下我们新装修好的贵宾行馆。”

见卫珣不语,似在思考,陈向晖又再接再励道:“从马场到市区也有段路程,嫂子今天骑了一下午的马,晚点若是还要回市区的话未免舟车劳顿,反正明天是周日,你们不如就住一晚。”

此话一出,卫珣果然神色松动,转身朝着阙宛舒走去,只扔下一句:“我去问问她。”

看着他的背影,所有人:“……”

大伙们沉默一会后,有个人艰难地开口:“珣哥原来是这种惧内的人设吗?”

陈向晖率先反应过来,他现在对阙宛舒充满了美好的滤镜,不由挑着眉道:“什么惧内?人家这叫尊重老婆,啧,你连这也不懂,难怪没有女朋友。”

那人:“……”

拍马屁就拍马屁,做什么攻击无辜的单身狗!

卫珣过来的时候,阙宛舒正在和他朋友们的女伴聊天,只见一群女孩子中还混着一只曹英。

眼见曹英正在给阙宛舒递酒,卫珣立刻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女朋友身边,一把抢过酒杯确认里头装的是什么。

瞧他一副防贼似的模样,曹英有些无语:“……你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啊!”

卫珣想也没想便答:“当然是坏人。”

待确认了酒的度数不高,适合给阙宛舒喝之后,他这才把酒杯递到她手里,不忘嘱咐道:“不喜欢的话别勉强。”

阙宛舒点点头,在他的注视下抿了一口,只觉得一阵酸甜的水果香气在口腔里蔓延开来,且并未感受到太多呛人的酒味。

她觉得挺好喝,又立刻抿了一口,随后看向卫珣:“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在和朋友们聊天吗?”

卫珣顺手揽住她的腰,语声亲昵道:“和那些家伙待一块无聊得很,我还是更喜欢和你在一起,所以就过来了,不行吗?”

他说这话时并未避着旁人,众人冷不防被他秀了一把,觉得自己迫切需要十副墨镜。

曹英开口说出了大家的心声:“……珣哥,你是不是忘了旁边还有人?”

“哦,没注意。”卫珣道,他扫了面前的人一圈,面上全然是一副“识趣的话就滚远点别来当电灯泡”的表情。

曹英:“……”

阙宛舒看得好气又好笑,不由又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别嘴贫了,快说点正经的。

卫珣这才把陈向晖邀请他们留宿的事告诉她,并询问她的意愿。

阙宛舒没有犹豫太久,很快就答应了,卫珣又接着问她:“那我可以喝酒吗?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就不喝。”

“?”

面对他这番询问,阙宛舒不明所以,心道这种事情为什么需要征求她的同意。

不过见曹英等人纷纷露出惊呆了的表情,又见卫珣勾着嘴角一副得逞的模样,她立刻明白了什么,不由弯着眼睛道:“嗯,想喝就喝吧,不过记得别喝太多,我担心你又头疼。”

“好。”秀恩爱的目的达到,卫珣嘴角的笑意更深,抬手摸了摸阙宛舒的头发。

回到兄弟堆之前,他还不忘把混在一群女孩子之中的曹英给拖走。

待卫珣走后,其中一个女孩子捂着嘴笑道:“你们的感情真好,没想到卫少竟然是个喝酒前会征求女朋友意见的人,哪像我家那个,要是我不看着他一点,包准喝得烂醉如泥。”

阙宛舒温声回应道:“也许他就是想要你管着他呢。”

那女孩子闻言愈发眉开眼笑起来,显然很喜欢她说的这番话。

此刻簇拥在她身边大多都是出身富裕的千金小姐们,里头也有不少人认识卫珣和许知嫣。

卫珣就不用说了,虽然他的各项条件都很好,若是撇除他那狗脾气,可谓是圈内人梦寐以求的金龟婿,可惜他的脾气实在太差,喜恶分明,让人望之却步。

至于许知嫣,她虽在外的形象明媚大方,看似和大家的关系都不错,实则性格有些高傲骄纵,本质上和卫珣根本就是同一类人。

原以为和这两人交好的阙宛舒也是差不多的类型,没想到她却出乎意料的温柔和善,几个女孩子的态度一时不由愈发热络起来。

阙宛舒与她们交谈一会,只觉得脸都快要笑僵了。

到后来,她的精神甚至有些恍惚,面上笑脸相迎,实际上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上流圈子的人惯会察言观色,见她面露倦意,几个人纷纷识趣地找借口离开,这反倒让阙宛舒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她的确也觉得能量耗尽,因此并没有挽留她们,而是独自来到一处僻静的沙发休息。

坐在这里,恰好能将大半个酒廊里的情景都收入眼底。

阙宛舒注意到,哪怕陈向晖宣称今天是“兄弟局”,可大多数人也并不是真的把所有人都当成兄弟。

从此刻每个人分别和谁站在一起,又或者与谁之间的互动更自然亲密,大致上能看出哪些人才是一个圈层的。

不仅男人那边是这样,女人这边也是如此。

由于今天是一群富二代公子哥组成的“兄弟局”,因此出席的女孩子也都是他们的女伴,并没有单身的富家千金参与。

而在场的女伴又可以大致分为三种类型。

第一种是同样出身富裕的千金小姐,她们与自己的男伴门当户对,此刻大多是几个女孩子聚在一起说话,不会特意加入男方那边,对于不同出身的人也较为排外。

第二种是相貌亮丽、颇有些名气的网红或模特,她们大多有野心、会来事,比起富家千金们更显得八面玲珑些,时不时会加入男方的对话。

至于她们彼此之间看似熟络亲密,其实多半是表面功夫。

最后一种则是家境相对普通,但职业颇为体面的女

孩子,她们或长相亮眼或才干出众,且大多具有良好的气质,不过在这种必须戴上面具交谈的社交场合显得略为拘谨一些。

不同类型的人之间看似表面和气,实则私底下暗流涌动。

阙宛舒支着脑袋,静静地看着眼前这既真实又虚假的社交场。

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内心突然感到一阵疲惫。

当卫珣抬眼看来时,瞧见的便是她这如同局外人般注视着场内众人的姿态。

只见她的目光沉静,表情略有些冷淡,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距离感。

以至于他竟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包含他在内的所有人都是水晶球里的人偶,而她是隔着一层玻璃罩子观察着人偶的人。

“……”

卫珣嘴唇紧抿,不喜欢这种好似与她不是一类人的感觉。

于是在陈向晖又想给他倒酒时,他突然把手里的酒杯塞给身旁的侯熙鸣,随后迈开长腿快步朝着阙宛舒而去。

此时阙宛舒正靠在沙发上,有些昏昏欲睡。

她刚刚喝了两杯调酒,虽然酒精浓度不高,可她的酒量不是很好,如今酒劲上涌,不免觉得困意重重。

正打算闭目养神一会,忽然感觉身侧的沙发坐垫往下一沉,紧接着一条手臂蓦地搂过来将她拥进怀里,力道有些重。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阙宛舒下意识蹭了蹭对方的肩膀,在他开口前轻声说道:“我想回去了。”

卫珣看着正亲昵地靠着自己的人,原先紧绷的脸色顿时松缓下来,他忍住把她抱到腿上完全拢进怀里的冲动,低声问她:“那要我抱你吗?”

阙宛舒摇摇头,主动牵住他的手,道:“不用,我还走得动。”-

下午骑完马时,阙宛舒已经沐浴过了。

因此回到贵宾行馆的房间后,她只卸好妆、又洗了把脸,这便换上睡衣扑到了床上。

直到抱住了柔软的被子,她才终于感觉身心都放松下来。

正在床铺里打滚着,这时卫珣也来到床边,一把将她拥进怀里,用四肢牢牢地困住。

用力地抱了她一会后,他似乎仍嫌不够,又抱着她翻了个身,斜靠在床头,并让她趴在自己身上。

阙宛舒敏锐地注意到男朋友的异样,不由抬起眼问:“怎么了?”

此刻卫珣眉目柔和,可细看的话,还是能发现他的情绪不高。

他沉默几秒,低声说了句:“没事。”

正当她感到疑惑时,又冷不防听见他问:“今天开心吗?”

阙宛舒眨眨眼睛,点着头笑起来:“开心,我好久没骑马了,今天难得骑得很尽兴。”

卫珣没有马上答话,他正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过了几秒才又问:“晚上也觉得开心吗?”

阙宛舒一愣,面对他带着几分探究的目光,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在她迟疑的时候,卫珣开口了,说的却是:“窈窈,你要是不喜欢这种场合的话,不用勉强自己加入,任何时候,我都不会让你必须强迫自己加入哪个圈子,也不会让你需要看谁的脸色。”

“所以,你只要做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就好。”

话到这里一顿,卫珣轻哼一声道:“马会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组织,你要是感到负担,拒绝就是了。”

对于陈向晖邀请阙宛舒加入马会的原因,他可谓是一清二楚。

之所以没有替她挡下邀请,是因为他想把选择权交给她,可这不代表他希望看到她勉强自己融入不喜欢的圈层。

他想要她能永远开心,只做自己心之所向的事情,反正有他在,谁也别想把她当成上流圈层博弈的棋子。

阙宛舒正安静地注视着他,半晌后,她突然说:“卫小宝,你长得真帥。”

“嗯?”卫珣愣了愣,还来不及分析她这答不对题的回应是什么意思,双颊倏地被人捧住,尔后嘴唇便挨了一记响亮的亲亲。

“吧唧──”

听见这道声响,卫珣不由惊呆了。

这还不算完,紧接着柔软的亲吻又落到了他的面颊,一下又一下地蔓延到他整张脸。

她甚至一边亲一边笑嘻嘻地说着:“亲了就是我的。”

“是谁的男朋友竟然长得那么帅?”

“哦,原来是我的。”

“好帅,亲一下。”

“一下不够,再亲一下。”

“亲亲亲──”

卫珣被她捧住脸颊胡乱地亲了一通,整个人都被她亲懵了。

他被她热情的亲吻与可爱的告白迷得神魂颠倒,不由呆呆地望着她红扑扑的小脸,道:“你、你喝醉了吗?”

“没有醉。”

阙宛舒的精神确实有些亢奋,但意识却很清醒,她趴在他身上,歪着脑袋问他:“你不喜欢我这样亲你吗?”

卫珣呼吸一滞,哑着声音道:“……喜欢。”

他本能地仰起脑袋,试图去触碰她的嘴唇:“再多亲几下。”

阙宛舒见状弯起眼睛,正欲继续啄吻,却在唇瓣相贴之际,感觉到有个湿软的东西蓦地探入她的双唇之间,舔吻了她一下。

原先纯爱的氛围顿时染上几分情欲气息,她见状连忙捏住他的嘴唇,瞪他:“不许伸舌头!”

“……”

卫珣被她捏住嘴,无法开口,只好眼神乖巧地点点头。

阙宛舒于是放下心来,再度低头去亲他,结果又冷不防被舔了一下。

发现某人出尔反尔,她不由气恼地把他的嘴唇捏成唐老鸭的模样,再次警告:“我说了不许伸舌头,听见没卫小宝?”

卫珣点点头,面上神情无辜。

然而当她又低头亲他时,某人却再度反悔,不仅伸了舌头,还按住了她的后脑,迫使她无法逃离。

随后带着几分急切与情欲的吻便侵袭了阙宛舒的唇舌,在她口腔里的每一寸都霸道地抹上了自己的气息。

这次她没有拒绝,而是闭上眼睛羞涩地回应着他的吻,发丝随着低头的动作蹭到他的颊边,带来阵阵香气和些微痒意。

情到浓处,这下也再纯爱不了了。

卫珣忽然抬手掐住她的腰,将她扶起来一点,并维持着靠在床头的姿势对她说:“坐上来。”

阙宛舒迷茫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下一秒就见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道:“窈窈下午不是骑马骑得挺好吗?再给你一次表现的机会。”

随后他腰部用力,骤然颠了她一下,眼神里带着浓浓的侵略性:“现在,骑我。”

这下阙宛舒终于听懂了,方才主动撩拨他的那股气势骤然消失无踪,她红着脸试图从他身上下去。

卫珣却不让,他牢牢地握住她的腰肢,循循善诱道:“窈窈不想主导一次吗?瞧,现在是我被你压住了,你想怎么对待我都可以,我绝对不反抗,嗯?”

阙宛舒动作一僵。

难以启齿的是,面对他这般邀请,她竟然心动了。

见她神情松动,卫珣如同诱人堕落的魔鬼般语带诱哄:“我保证,今晚都听窈窈的。”

“……”-

直到被哄着主动坐上来,阙宛舒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上当了。

卫珣怎么可能全都听她的。

这个家伙平日里对她百依百顺,唯独在床上

分外不听话,时常恶劣地折磨她。

此刻也是,他正双手按着她的腰,哑着声音道:“为什么离我这么远?再坐下来一点。”

见她绷紧双腿一动不动,他甚至坏心眼地把她往下按。

“!!”

阙宛舒倒吸了一口气,连忙抓住他的双手用力地扣紧了,不许他使坏。

可卫珣又不是只有手会使坏。

他的腰部骤然使力,阙宛舒便抑制不住地惊叫一声,眼角被逼出泪花来。

而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竟还挣脱一只手,在她身上比划了下:“看,我到窈窈这里了。”

阙宛舒顿时羞耻得说不出话来。

明明说好了她才是主导的那个人,但他这副游刃有余的姿态又显得好像主导权在他手上。

“……”

阙宛舒咬牙切齿,冷不防推浪了一下。

下一秒就见卫珣呼吸一滞,眼角浮现了淡淡的红晕。

好不容易缓过来以后,他低笑一声,与她十指紧扣,鼓励道:“嗯……窈窈不愧是未来的奥运选手,继续,让我看看你的马术有多厉害。”

阙宛舒:“……”

这番话听得她双颊通红,一时竟僵住了羞于动作。

卫珣见状微微挑眉:“嗯?怎么不继续?再不动作的话,马可要跑了。”

感受到腿间蓄势待发的腰胯力量,阙宛舒不由背脊一颤,到底是勇敢地守住了主导权。

马术中有两个基础动作格外重要,分别称作压浪和推浪。

压浪意指骑手在马匹快步跑动时,能够始终保持在马背上,不随着马背起伏而上下起坐,目的是为减轻骑手对马背的冲击。

推浪则是指马匹的跑动时,骑手的腰胯能如同钟摆般前后摇动,目的是让自己的动作和马更为契合,从而在骑乘时坐得更稳。

优秀的马术骑手通常能够将这两种基本功做得分外扎实完美。

当然,如果马特别桀骜难驯,也有可能会出现被颠簸得受不了、怎么也压制不住的情形。

阙宛舒还是第一次骑马骑到哭。

她弯着背脊想要下来,结果又被强硬地扶住腰肢,经历了一番难受的颠簸。

正哭得乱七八糟时,忽然听到某个桀骜难驯的家伙说:“咦,是不是下雨了?”

阙宛舒睁开朦胧的泪眼,就见眼前的人表情无辜,语气却分外恶劣:“到处都是水呢,马场都要被雨水浸湿了。”

她闻言羞恼得想去捏他的嘴唇,让他闭嘴,孰料手才刚探过去,就被反过来扣住手腕。

随后他用力一拉,她整个人便扑进他怀里。

温香软玉入怀后,卫珣立刻迅速地抱住她上下对调,攻守交换,将主导权彻底捏回自己手里。

阙宛舒见状连忙推着他的肩膀抗议:“说好了都听我的——”

卫珣埋头在她的脖颈边,又坏心眼地咬住了她敏感的耳垂。

紧接着便如愿听见她闷哼一声,喉头泄出几声哭音:“骗子……呜,你混蛋!”

殊不知这句骂声对卫珣来说就和夸奖没什么两样,他在她耳畔低笑:“都让窈窈表现那么久了,现在该轮到我展示马术了。”

感觉到折起的膝盖被推高,阙宛舒不由瞪大眼睛,正要拒绝:“我不——”

可后头的话还没完,已被尽数吞没在一个略有些强势凶狠的吻之中。

床头灯光温暖,照得映在地面上的影子摇摇晃晃,情人间亲昵的耳语时不时传来,伴随着几声压抑的泣音。

待酒劲逐渐退去后,阙宛舒便感觉意识变得有些模糊,然而身体的各项感官却反倒异常清晰敏感,就连一点细微的动作都能激起极大的反应。

卫珣尚未冷静下来,他正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之下,嘴唇紧贴在她耳畔,哑声问道:“窈窈,舒服吗?”

没等她回答,他突然笑了一声:“我觉得舒服极了。”

“……”

阙宛舒恨不能双耳失聪。

她此刻只想像只小动物般蜷缩起来,偏偏他如同一张大网般笼罩住她,令她左右进退不得。

这时卫珣又忽然抱着她翻了个身,让她趴在自己怀里,并拉来被子罩住两人。

阙宛舒实在没力气挣扎了,只好由着他动作。

见她正乖乖地伏在自己的胸口,他的目光不由温柔下来,抬手轻抚着她通红的眼角,又故意逗她:“刚才也很开心吗?嗯?”

“……”

阙宛舒果然立刻低下头来伪装鸵鸟。

然而片刻后,卫珣忽然听见怀里传来既羞涩又迟疑的一句:“嗯……那你喜欢吗?”

他一愣,低头对上她湿漉漉的眼睛。

心头倏然在此刻情绪满溢,令他忍不住亲吻了下她的前额,道:“我喜欢,你呢?你喜欢吗?”

阙宛舒过了很久才回答。

她主动凑向前亲吻他的唇,声音温软:“我喜欢你。”

第74章 真正的爱是双向……

卫珣愣住了。

听见这句话的瞬间,一股触电般酥麻的感觉蓦然自心间涌现,彷若顺着血流缓慢地淌向四肢百骸。

“……”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喉头却像是被满溢的情绪堵住,一时竟发不出声音。

阙宛舒没有如往常那般飞快地退离,而是维持着唇瓣与他的只隔咫尺的距离,直望着他轻声说道:“我今天晚上也觉得开心,我没有不喜欢这种场合,对于加入马会也并不排斥……虽然,可能还是会有一点不习惯。”

“但是,这是你的生活呀。”说完,她又亲了他一下,弯起眼睛,神色温柔:“就像你努力融入我的生活那样,我也想要为你做到这一切。”

十八岁对于他们两人来说是一个重要的分水岭。

在那以前,他们的生活环境相似,日常生活也高度重叠,除了卫珣随父母去美国的那五年期间,其余的时间里,他们几乎每天都待在一起,形影不离。

可在那之后,阙宛舒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动,他们也因此分离,且这一分开就是八年的时间,彼此的生活模式早已大不相同。

若想长久地在一起,势必得努力融入对方的世界里。

阙宛舒确实是不喜欢上流社会里诸多的规则和虚假。

幸运的是,从前有父母为她兜底,如今又有卫珣替她撑起一切,她不必在乎这些世俗里的虚荣名利和弯弯绕绕,大可以一辈子活在他们的保护下,只做自己热爱的事情。

可是她却不想这么做。

爱一个人应该要承担起责任,而不是只一味地享受对方的付出,真正的爱应该是双向的努力与回应。

卫珣能为她做到的一切,她也想要全数为他做到。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任何时候,她都想与他平等地在一起,不因为她是谁的女儿,也不因为她是什么出身,只因为她是阙宛舒。

所以她才不能始终活在他的庇护下,她想要凭自己的力量告诉所有人,她是能够与他匹敌的灵魂伴侣。

“而且──”

阙宛舒又凑近几分,鼻尖亲昵地碰上了他的,轻轻蹭了蹭,道:“你总是会在意我的感受,关心我是否高兴、是不是勉强了自己,还希望我能永远开心,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并把这些全都体现在行动里,我真的非常非常感动。”

她时刻都能切身地感受到他的爱,这让她纤细敏感的内心也因而生出了莫大的勇气和底气。

“我爱你。”

阙宛舒环抱住他的脑袋,低下头来与他接吻,当爱意满盈时,她的声音里竟不自觉地带上了轻微的哽咽:“卫珣,我真的超级超级超级喜欢你,我想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

卫珣久久没有回神。

直到感觉有温热的水泽滴落在脸上,他才终于反应过来,对上了阙宛舒那双泪盈于睫的眼睛。

只一秒的怔愣,他便迅速抱着她翻了个身,如同一张大网般再度将她笼罩在身下,与她十指紧扣,并低下脑袋轻柔地吻去她颊边淌落的泪痕。

泪水入口咸涩,舌尖却因为爱的缘故而尝到了香甜的气味。

阙宛舒仍在流泪,她一边哭,卫珣一边亲,温柔地替她抚平这股来之汹涌的情绪。

很快地,她就哭不出来了,忍不住推了推他的脸,声音沙哑:“你好烦……”

“哪里烦?明明很喜欢不是吗?”卫珣凑到她脸侧低笑,道:“是你说最喜欢我。”

宛舒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害臊,她稍稍别开脸:“……我是说超级。”

“你是说超级超级超级。”

卫珣更正她,并把她的脸扭回来面对自己,执着地问:“而且,我难道不是你最喜欢的人吗?还有谁是你超级超级超级超级喜欢的?”

他这话说得幼稚,口吻却很认真,阙宛舒被他逗笑了,抬手捧住他的脸,道:“没有,你是我最喜欢的人。”

“……”

卫珣闻言停顿几秒,忽然推高了她的双腿。

此刻他那双狭长漆黑的眼眸很亮,像一只想与主人尽情亲近的小狗:“再一次。”

阙宛舒呼吸一滞,下意识探手抵住他的小腹,试图阻止他往前。

她红着脸道:“刚刚才……而且早上也……”

可惜她的手臂没什么力气,卫珣稍一用力,就轻易到底了。

他俯身亲吻她,感受着她的呼吸和颤栗,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只想和你更亲近,不可以吗?”

“……”

阙宛舒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抬手环住了他的脖颈。

得到她的回应后,卫珣的目光愈发温柔下来,他托着她的腰背将她抱起,令她岔开腿坐在他怀里,双臂则牢牢地拥抱住她,嘴唇贴在她耳畔哑声说道:“抱紧我。”

阙宛舒一顿,顺从地收拢了手臂。

她闭上眼睛,当潮热的吻再次袭来时,汹涌的情潮也再度吞没了她,经久不息-

阙宛舒今天难得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