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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婚书 一枚柚 31771 字 3天前

随后从特助手里接过西装外套。

冯意柠看着男人直直朝着她走来,神情又冷又臭的。

心里想,完了。

“裴太太。”裴时叙薄唇微启,“失踪一天一夜,联系不上,玩得挺开心。”

冯意柠缓缓站起身,只能又乖又怂地看着他:“阿叙,好疼。”

这小姑娘故技重施,演技拙劣,也就是怕事时装乖,还站在露台风口,刚好一阵冷风吹来,被冻得鼻尖微红的姑娘,下意识瑟缩了下。

裴时叙口吻冷淡:“别撒娇。”

“没,是真的头疼……”

冯意柠还在说着,男人抬手,干净的西装外套落到肩上。

好险,就知道她这个老公吃软不吃硬。

“宝贝儿。”

宝、贝?冯意柠怔住,看到男人递到眼前的手机,屏幕上是刚接通的电话。

“来,给老爷子报个平安。”

裴时叙稍稍俯身,刻意压低嗓音却落在耳畔:“回去写检讨。”

“……”

第26章

“裴爷爷。”

“对,阿叙在我旁边。”

“对不起,让您担心我了。”

……

裴时叙淡瞥着这姑娘,正乖乖巧巧地跟老爷子报平安。

挂断电话后,又把手机递回来。

晚些时候,一切交由裴特助处理,别墅的人员都被尽数送回家中。

冯意柠刚到家,就被送去浴室洗漱。

洗完后,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已经换了身家居衣,很简单的款式,衬得身形挺括。

冯意柠慢吞吞走到沙发边坐着:“你还在生气啊?”

裴时叙口吻淡淡:“生什么气?”

没生气还冷脸,冯意柠也能理解,这样眼高于顶的人,这辈子估计还是第一次受这种待遇。

冯意柠解释:“是庆功party,我以为你还在国外出差,就没讲,一天一夜失联,要是我,也会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至于被开香槟那事,她感觉还是不提为好,感觉他也不是很想记起这件事。

修长手指轻叩桌面。

冯意柠循着看去,竟然是纸和笔。

竟然真的要她写检讨吗?

稍顿了顿,冯意柠挪近了一点点:“检讨能不能算了?”

裴时叙说:“柠柠,撒娇的招数,在我这不管用。”

冯意柠不解:“我什么时候撒娇了?”

裴时叙淡瞥了她眼。

冯意柠有些难以置信地问:“是不是我呼吸,你都觉得我在跟你撒娇?”

裴时叙不为所动:“写完,就能睡了。”

“……”

这个男人怎么油盐不进。

竟然用睡眠来威胁,冯意柠拿起笔,心想写就写,她还能被区区一份检讨难倒吗?

于是向来品学兼优的冯意柠,开始了她人生第一份的检讨。

只是写着写着,裴时叙肩膀落下重量,偏头一看,这姑娘没写几个字,就睡着了。

纸上只写了标题——论裴时叙在日常生活中的独裁行为报告。

“……”

裴时叙把笔从这姑娘手里抽出来,随意放到茶几上。

她睡得熟,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

裴时叙微按鼻骨,稍稍倾身,躬身抄起小姑娘的腿弯,把她拦腰抱进房里。

事实证明,在露台的风口吹风,确实很伤身体,冯意柠全身昏沉着,还在半梦半醒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发烧了。

私人医生来后,冯意柠吃了药,意识朦胧间,依稀听到李医生在跟男人说医嘱。

很快就陷入昏睡。

生病的感觉不好受,冯意柠四肢酸麻无力,一阵冷一阵热的,还一直在做梦,就格外想念自己的大熊玩偶。

在梦里,有人在推肩膀,冯意柠不是很想理,含糊地嘟囔了声。

转身,孩子气地蜷进被里,只留了个后脑勺在外面。

却被连人带着被子抄了起来,过了会,整个人陷入有力的怀抱里。

下巴被握住,药被塞进嘴唇里,又灌进小半杯的温水。

……

冯意柠不太愿意醒来,因为她做了个很舒服的梦,尽管四肢还是酸麻无力,可在梦里,她终于找到心心念念的触感。

很快这个梦,再次变成那个梦到很多次把她抄起来的梦。

直到药和温水再度灌进口里的时候,冯意柠终于醒了。

然后发现自己竟然被真丝被卷成一块寿司,面对面地坐在男人的怀里。

冯意柠仰着头,看到男人随手把水杯和药拆开的包装放到床头柜上。

这动作也太熟练了,关于那些有模糊印象的梦,冯意柠有了一个联想——

“所以,你一直就是这么给我吃药的?”

裴时叙跟她对视。

“也不知道哪个小朋友,药不吃,把自己卷成寿司。”

“……”

“要哄着吃药。”

“……”

“非要抱着才肯安生点。”

“……”

冯意柠感觉有些没办法反驳,关键是他说的好像很可能都是真的。

以前她生病,都是家里人照顾,她是幺女,是被宠大的,尤其是二姐,对她完全是无底线的照顾,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

所以多年养得生病的时候格外黏人的毛病,她是知道的。

裴时叙说:“病好了,继续把检讨写完。”

他怎么还记得这事?冯意柠有些不可置信,试图讨价还价:“你对一个病人,能不能选择变得宽容点?”

“论在日常生活中的独裁行为报告。”裴时叙口吻淡淡,“既然要控诉我,得满足柠柠的愿望。”

“……”好冠冕堂皇的理由。

冯意柠说:“我有理由怀疑,你根本不是在意检讨,只是想报复我。”

又很乖认怂地说:“我是病人,有可以胡说的理由。”

裴时叙说:“所以,这就是你抱着我手臂不放的理由?”

冯意柠这才发现由于这个坐姿问题,她大半的身体重量都压在男人身上,所以很自然而然地寻找一个支撑点,下意识地抱住了他的手臂。

在生病的时候,明显是感觉活人比大熊玩偶好抱,可冯意柠想到检讨,就不是很想放手:“谁让你都不近人情,独裁。”

修长手指掐住两侧脸颊:“耍无赖?”

冯意柠理直气也壮:“我是病人,让我心情变好,有利于我养好病。”

这人强迫让她写检讨,那她干脆也不要让他好过。

越不让她抱,她就偏偏抱给他看。

还故意蹭蹭贴贴了两下。

“……”

说完做完,其实冯意柠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变幼稚了。

头顶却传来低沉嗓音。

“行。”

行?冯意柠觉得不像是这个男人能说出口的话。

果然下一秒,又听到他说。

“多抱一分钟,检讨加一千字。”

“……?”

难道她抱了块金子,还是会掉漆吗?冯意柠很干脆地放手,裹着身上的真丝被,挪回床侧躺下。

“不值得,也不是很舒服……”

裴时叙稍稍侧眸,前一秒还在含糊嘟囔的姑娘,脑袋一沾到枕头,眼眸阖上,几乎是瞬间睡过去了。

这姑娘生病还想着要闹。

晚些时候,裴庚源来探病。

在长辈面前,冯意柠很自觉地喝完药,裴时叙在旁边看着,这姑娘太分人装乖。

裴庚源亲眼看这姑娘没大事,心里也放下心。

冯意柠说:“裴爷爷,我其实就是生了点小病,刚好工作室放假,在家修养,就当是休息了。”

裴庚源叮嘱她:“阿叙在旁边,哪里不舒服,想吃什么 ,就随便使唤他。”

又转头看向自家大孙子,还没开口,就听到他说:“我打算请假两天,在家照顾柠柠。”

“……”

“柠柠生病,我不在身边照顾她,也不放心。”

“……”

“生着病,该多休息,改天柠柠病好,我带她一起回老宅一趟。”

“……”

裴庚源哑口无言,心下有些纳闷,这不都是他要说的台词吗?

这姑娘这会药劲上来了,昏昏欲睡,裴庚源也不多打扰她。

起身:“你来送送我。”

走到玄关,裴庚源才说:“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别光话说得漂漂亮亮。”

看着男人这副不冷不热的模样:“柠柠是家里的幺女,性子好,没有娇生惯养,那毕竟也是宠大的,别让她受委屈。”

谁受委屈,这姑娘也受不得半点委屈,装乖的手段,倒是一次比一次娴熟。

“放心。”裴时叙唇角极淡地微扯,“还能把您老人家的孙媳怎么着么。”

“你平日里的那些招数,哄着柠柠跟你一起做,净是拿来哄弄我的。”

裴庚源说:“别哪天把老婆气跑了,有的你后悔的。”

裴时叙说:“老爷子,讲些道理,不看您又吵着要看,看了又嫌不满意。”

裴庚源说:“我是要看真心实意。”

裴时叙不为所动:“哪件不是事实么。”

横竖都让说了,裴庚源无奈摇头。

他倒要看看这出戏,还能演上多久-

冯意柠这次生病来的快,退烧也快,等第二天快中午醒来的时候,几乎就好了。

餐桌前,卓姨端来保温的粥:“熬了快俩小时,太太病刚好,胃里空,适合吃清淡有营养的。”

冯意柠说了声谢谢,又问:“阿叙呢?”

“裴总去国外出差了。”卓姨说,“等太太烧完全退了,才放心去的。”

“裴总太太感情真好,太太生病,都是裴总在身边照顾。”

冯意柠含糊地应了声,低头抿着粥,回想了大概发生的事情,以她那生病时磨人的性子,是应该给裴时叙好好道谢。

他竟然能忍下来,也是太敬业了。

这种男人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刚病好,冯意柠还有些缺觉,等消化了会睡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

也不饿,喝了点清粥下肚。

晚些时候孟思栀听说裴时叙不在家,顺路来了趟,仔细打量了会她:“看着气色还挺好,不像生病的人。”

冯意柠解释:“刚睡醒不久。”

孟思栀问:“是你老公在照顾你?”

冯意柠微顿了下,应了声。

孟思栀又问:“那你的移情别身计划,还要不要继续实行?”

“当然要。”冯意柠认为这件事很重要,她只是因为见识太少,所以才格外的大惊小怪,暂时被一叶障目了。

孟思栀露出一脸意味难言的表情。

冯意柠警惕地看着她:“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孟思栀这才说:“我还以为经过这次生病悉心贴身照料,自此郎有情妾有意,故事从此就要走向happyending——”

冯意柠打断:“说点我能听懂的。”

“没准你们假戏成真,那你既然有现成的可以摸。”孟思栀说,“我总要跟你好好确认一下,有没有改变注意?”

冯意柠不可置信:“假戏成真?”

“对啊。”孟思栀说,“你为什么要这么惊讶?孤男寡女朝夕相处,共处一室,年轻有精力,莫名迸发出暧昧的火花,这不是常有的事儿吗?”

冯意柠说:“如果你说的火花,是我的火花,那我相信。”

孟思栀顿时正色起来:“不是吧?你动心了?栀栀姐姐告诉你,一段感情你要是先动心,那你就一败涂地了!”

“你没告诉他吧?你没表现出来吧?你不会已经表白了吧!”

冯意柠越听越荒谬:“你先冷静。”

孟思栀说:“我很难冷静。”

“本来你家那位就难驾驭,你个小白兔拿什么跟老谋深算的老男人斗?你会被他玩得透透的、玩烂、玩得底牌都不剩一张!”

冯意柠握住好友的手:“请你现在务必冷静下来,好好听我说。”

“没有动心,没有表现,更没有告白。”

孟思栀眼中又燃起了希望:“真的?”

冯意柠很肯定地说:“真的。”

孟思栀顿时呼出一口气:“那就好,我差点被你吓没。”

“那你刚刚说什么你有火花?”

冯意柠口吻无奈地说:“是被要求写检讨的火气。”

孟思栀忍不住笑出了声:“是你老公能做出来的事儿。”

“那你呢?还真写了。”

冯意柠说:“我写了跟控诉他在日常生活中的独裁行为报告。”

“等我校对一下,晚上发他邮箱,让他好好反思一下。”

“也是你能做出来的事儿。”孟思栀笑得快停不下来了,“你们这简直棋逢对手,相互折磨啊。”

“我都有点嗑你俩了。”

冯意柠说:“至少不能邪门。”

“本来看到你那天被带走,还有点担心你们之间那诡异的气氛。”

孟思栀刻意拖长尾音:“不过现在嘛,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想拿下这个男人,我们的口号就是——”

冯意柠抢答:“你说过,拿下他,玩腻他,踹了他。”

孟思栀眼眸一亮:“你有兴趣?”

冯意柠拒绝:“没兴趣。”

孟思栀说:“哎,超可惜。”

“栀栀姐姐。”冯意柠嗓音温柔,却隐隐裹着威胁意味,“你到底站那边的?”

“我当然无条件站这边。”孟思栀说,“就是是我嗑CP的雷达,总是在嗡嗡作响。”

冯意柠说:“雷达信号坏了。”

孟思栀皱了下鼻尖。

“你不懂欣赏。”

可恶,这明明是仙品,好不好?

冯意柠打断这个话题:“行了,孟小姐,等会你不是还要陪阿姨逛街吗?快去吧。”

孟思栀看了眼时间:“都这个点了,那我先走了。”

“一会晚了,母上大人该要镇压我了。”

“去吧。”

“柠柠。”

临走前,孟思栀又叫了她声。

“改变了主意,时刻跟我讲哦!栀栀姐姐永远站在你的身后,当你的军师~”

“不用,谢谢。”

冯意柠亲切友善地关紧了门。

客厅里只剩下冯意柠一个人,处理了近一小时的工作,结束的时候,看到孟思栀给自己发来的消息。

【母上大人心情不悦,行程改期】

【你想要的资料,打包发你邮箱了】

【解压密码是你生日】

冯意柠表达了感谢。

既然家中没人,那干脆用笔记本电脑解压起文件。

等待的时间,跟任瑛回了通电话,确认完了下周的行程安排。

孟思栀发来语音:【某柠,有个巨仙品的视频!你一定要看,文件名是1,特意给你精挑细选的,虽然我感觉气质还是跟你老公差了点】

这个冯意柠没法反驳,平心而论,以她重症的颜控的眼光来看,男人是少有的皮相骨相都出色的类型,宽肩窄腰,说是极品天菜也不为过。

还在想着,又看到孟思栀发来语音。

冯意柠点开。

【毕竟你老公,更像是能把你摁着狠狠弄的西装暴徒】

【可是他不让你摸,没关系!亲爱的栀栀姐姐满足你的愿望!请尽情赛博欣赏!】

【1号!选1号!一定要先看1号!助力你移情别身!忘记你老

公的身体!】

冯意柠回了个“好”字,感觉有些口渴,起来想倒一杯水。

却在抬眼间,看到眼前的的男人。

怎么每次都能这么倒霉,冯意柠佯装镇定:“你不是国外出差,怎么回来了?”

“柠柠在家生病,不放心。”

“……”冯意柠沉默了几秒,问,“还有能真心实意一点的理由吗?”

裴时叙说:“合作方出了些事,会议延期。”

她就知道。冯意柠应了声。

裴时叙坐到身后沙发,慢条斯理地取下腕表,随意搭在茶几上。

“移情别身么,柠柠很想摸?”

肯定是全被听到了,还要打趣她,冯意柠有意问:“那你会给我摸吗?”

裴时叙薄唇微启:“不会。”

“……”冯意柠说,“我也不想摸。”

裴时叙说:“生病的时候,倒是抱着不肯放手。”

冯意柠脸颊微热:“那是意外。”

紧接着用严谨的学术报告,以及心理方面的研究,跟男人阐述了遍对毛绒绒的依恋心理,这都是有科学依据支撑的。

最后她总结:“所以你和毛绒绒玩偶,还有其他身材好的人,就相当于猫咪眼前的小鱼干,看得着,就想摸。”

裴时叙唇角微扯:“摸谁都一样?”

冯意柠说:“当然。”

她对心仪的触感向来一视同仁。

“这是对触感,不对人和物。”

裴时叙稍稍俯身,虚拢住身前小姑娘的纤薄身躯。

“所以裴太太,你还想去摸谁?”

离得太近了,冯意柠微顿,却被大掌握住手指,不容抗拒地按在了鼠标上。

“咔哒”一声轻击。

点开文件夹的同时,耳畔落下低沉冷感的嗓音。

“就是这个1号么?”

第27章

冯意柠眼睁睁看着,文件名为1的视频在眼前被点开。

几乎是一两秒后,她反应很快地再次按了下鼠标:“等下,先暂停。”

沉默中。

冯意柠说:“先看别的。”

又故作镇定地说:“最好的视频,当然要留着压轴。”

于是冯意柠又随便点了个新的,一上来就是古铜色的肉。体,块头好大,在光线下显出不正常的折射情况。

职业病可以判断,这人往肌。肉上涂了高光粉,不真实。

冯意柠还在想着,听到身后传来声质偏冷的嗓音:“蛋白粉产物。”

“?”冯意柠是有听过有人健身是吃蛋白粉增肌,心想,这也能一眼看出来吗?

这个视频被pass。

冯意柠又随机选了另一个视频,秒收获一个贴脸的撩技大法。

身材比上个合她胃口一点点,就是实在太羞耻了。

冯意柠有些不能直视,尤其旁边陪同观看的人,还是她名义上的合法丈夫。

整个氛围就显得极为的诡异和荒谬。

真的可以这样一起看吗?冯意柠忍不住在心里发出疑问。

由遭受了一波暴击,冯意柠突然觉得她还是内敛的审美,受不了这种狂野的刺激。

身后男人口吻几分意味不明:“原来太太喜欢狂野的类型。”

“……”她没有。

冯意柠暂停了视频,及时免于受到下一波的贴脸撩技攻击。

稍顿了顿,冯意柠很有礼貌地开口:“老公,你太吵。”

“打扰到我欣赏视频了。”

裴时叙口吻淡淡:“说了让柠柠不开心的话,是我的错。”

听起来就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

冯意柠说:“我要继续开始欣赏了。”

“你不许再评价。”

“也不许,再说话。”

没等到回答,冯意柠有些奇怪地扭头。

裴时叙只朝她微抬下巴。

意味很明显——请便。

冯意柠本来都做好了以理服人、在道德方面先压倒的说辞,结果对方不接招。

明明平常气她的时候,怎么没见这男人听话过。

终于点开1号视频。

视频里的光线很昏暗,光打到一道高大的背影上,西装笔挺,衬出男人优越的倒三角身材。

冯意柠忍不住暗自庆幸了下,还好是个正经视频。

随着光影逐渐过渡,冯意柠看到视频里男人的侧脸,总算能理解孟思栀为什么会拿裴时叙来比较了,真的从某个角度看过去,莫名有些幻视。

直到男人彻底转过身,冯意柠才知道下结论太早了——

这人竟然穿的是真空西装。

嗯……

活的男菩萨,胸好大。

不知道跟裴时叙比,谁的大。

如果能看到他穿一次真空围裙,那她就可以从一眼观赏度、色泽、手感、性。张力等方面,好好来评判鉴赏一下了。

只不过看到正脸,就完全不像了,连那点类似的气质都消失殆尽。

毕竟她这位老公,那股倨傲、高高在上的贵公子气质,自带一种不可冒犯,又格外蛊人的征服欲。

越明知道越不可能,越让人想寻找逆转成可能的机会。

想到这,冯意柠突然意识到,她看个美男视频,还一直想着某个恶劣的男人,这跟意。淫他有什么区别。

关掉,又颇为几分含羞带恼地说:“我不是很喜欢这个视频。”

“太像某个讨厌的人。”

裴时叙淡瞥过这个嘴上说着“不喜欢”的姑娘,脸颊泛着薄红,被灯光染着薄薄一层透明色的眼睫,极轻幅度地微颤着,尤其是耳尖很红。

轻嗤了声。

“就这点出息,看热了?”

不说还好,说了冯意柠是感觉真的有些热了,可思及让她真正热的罪魁祸首,竟然还在对她冷嘲热讽。

冯意柠扭头,微弯眼眸:“老公,你让我摸,会更热。”

她到底在说胡说八道些什么!

裴时叙目光淡淡地落到她的脸上。

“柠柠,原来你看着视频里的,还想着家里的。”

“毕竟视频里的只能看,摸不着,只能退而求次了。”

其实冯意柠心里越虚,面上就表现得越不服输。

“我知道老公,可能是没有什么信心,毕竟看了太多年轻蓬勃的身体,可以理解。”

裴时叙唇角微扯。

解气。

对于自己占了一次口舌上风,冯意柠心里很满意。

冯意柠伸手关掉页面,又合上电脑,边起身边说:“既然这样,今晚客厅里的视频观赏活动就结束了,很不好意思撞见老公回家的时间,以后我一定注意场合,尊重你我的私人空间。”

“那,晚安——”

冯意柠偏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稍稍后仰着头,慢条斯理地解开腕表,啪嗒一声,随意搭到茶几上。

又伸手解了衬衫顶上两颗纽扣,薄薄一层冷白皮肤下,喉结上下滚了滚。

这是……让她摸的意思吗?

冯意柠做了个很轻微的吞咽动作,心想这个过分犯规的男人,领口开得那么低,露那么多,不守一点男德。

“柠柠,还没开始。”

男人视线自下由上,几分散漫、也几分冷淡地逡巡过,不动声色的隐隐压迫感。

“你好像就要逃了。”

男人声质偏冷,却因着低沉的腔调,反倒显出很有反差的性。感。

冯意柠本能意识到眼前是极大的危险,心跳开始乱晃,还在嘴硬:“你是不是觉得,我一定不敢摸?”

裴时叙稍稍抬手,朝她勾了勾手,眸中没几分情绪,一股漫不经心的劲儿。

这是挑衅。

是他主动要自己摸的,冯意柠觉得如果她现在怂了,那简直对不起今晚受到的精神伤害。

客厅里不是很亮,只开了盏落地灯,原本是为了营造看视频的氛围。

结果,等冯意柠坐到男人身边,稍稍倾身,垂眸,看到两道影子投到一处。

这样莫名好暧昧啊。

“现在叫停还来得及。”

“不行。”

冯意柠心想都离得这么近了,这会她再收回,那岂不是人没摸到,面子也全折了。

手指扯了扯,沿着

衬衫边钻进去。

指腹和掌心下贴的触感。

沟壑分明,劲实有力的线条,蓬勃着鲜活有力的荷尔蒙。

好想贴贴。

好想蹭。

好想抱着睡觉。

可是冯意柠知道不可以,如果她问,这个冷漠的男人,只会无情地拒绝她。

于是冯意柠选择退而求其次,抬眸,满含期待地问:“可以……”

裴时叙薄唇微启:“不可以。”

“……”冯意柠顿了几秒,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下,“可是我还没有问出口,只是一个小小的要求而已。”

裴时叙说:“说说看。”

冯意柠问:“还可以往上吗?”

“不可以。”

冯意柠试图说服:“摸一点也是,再多一点,也只是多一点。”

裴时叙说:“再往上,五千字检讨。”

说到那份“检讨”,冯意柠就想到邮箱里自己那份还没校对好的报告。

于是很亲切友好地告知男人,他即将收到一份控诉日常独裁行为的报告。

裴时叙口吻听着不甚在意:“是么,很期待。”

这人越表现得事事不在意,冯意柠就越藏不在心底那点翘起的猫咪尾巴尖。

“老公,你是不是闷骚型的?只是嘴硬,其实很想看我写控诉报告,也很想我摸。”

于是,当男人面不改色,攥住她的手,把她很轻易地从衬衫里抽出来的时候。

冯意柠严重意识到——

一时得意,就说错话了。

老男人要面子,听不得这些话。

冯意柠刚想开口补救,就被大掌握住两边侧腰,像挪个小手办似地,把她抬到另一侧的沙发上。

被迫被“安置”后,冯意柠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微仰着头。

好小气。

还不如不摸呢。

对视中,冯意柠诚心求问:“就让摸一点点,跟没有摸有什么区别?”

裴时叙唇角极淡弧度地轻扯:“区别在于,我叫停的时间。”

“……”冯意柠心想,就凭身材长你身上很了不起吗?

睡觉的时候,冯意柠阖着眼眸,本来今天没摸,她也只是会心里想想。

可一旦摸过那会,就很由奢入俭难,连怀里抱着精挑细选的大狗玩偶,都变得没滋没味起来。

“阿叙。”

过了几秒,冯意柠又说:“刚刚才躺下,我知道你没睡着。”

“什么事?”

冯意柠说:“明天还能摸吗?”

沉默中。

裴时叙说:“让你摸了,对我难道有什么好处么。”

冯意柠说:“这样我就可以不用看别的男人的视频助眠,这有利于维持我们之间健康的婚姻生活,不然我要是哪天看视频,被裴爷爷突袭撞到,误会我们感情生活出了问题事小,误会老公你不行事大。”

裴时叙说:“很有道理。”

好像有戏,冯意柠下巴尖蹭了蹭怀里的毛绒绒,乘胜追击道:“而你只要付出一点点时间而已。”

裴时叙说:“睡吧。”

冯意柠眼眸一亮:“你同意了?”

“柠柠,你想要的,梦里都有。”

“……”

冯意柠说:“老公,我只要半小时。”

想了想。

“二十分钟。”

“十分钟。”

这人一直不应声,冯意柠说:“再少还没感觉到,可能就没了。”

还不肯理她。

冯意柠说:“三分钟。”

“老公,真的不能少了。”

裴时叙轻嗤了声。

冯意柠说:“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不能反悔。”

“再吵,就取消。”

“……”天天就嫌弃她吵,她的话什么时候多了。

为了得之不易的“三分钟”,冯意柠决定不跟老男人计较。

默默在心里想,等她摸腻了这个男人,就狠狠踹了他-

翌日,冯意柠到了公司,午休的时候,她跟孟思栀一起去新开的餐厅。

孟思栀问:“视频昨晚看了吗?”

冯意柠微顿:“看了。”

孟思栀狐疑地盯着她:“你顿什么?”

“你还脸红。”

“别想诓我。”冯意柠这次不上当,“我没有这么容易红脸。”

“柠柠,不上当了啊。”孟思栀说,“但是你刚刚迟疑了下,已经暴露了你的心思。”

冯意柠反问:“我什么心思?”

“让我猜猜。”孟思栀有意拖长语调,“你昨晚在家偷偷看视频,被你老公撞到了?”

冯意柠:“……?”

“你这都能猜出来?”

“不难猜嘛。”孟思栀也就是随嘴一猜,没想到真被她蒙对了,“那你们——”

又对戳了戳指尖:“亲密交流了?”

冯意柠说:“没有。”

她就摸了一小会,还没感觉到什么,就被迫“端”走了。

孟思栀一脸意味深长:“某柠,你简直是一脸遗憾。”

“看来视频是不用再给你分享了。”

冯意柠说:“我……”

孟思栀说:“知道了知道了,你有了饕餮盛宴,就瞧不起清汤小菜了。”

“……”

“有能上手摸的老公了不起吗?可恶,我没有,好像真的了不起。”

“……”

沉默了几秒后,冯意柠微顿了顿,把三分钟摸的协议咽回肚子里,反正她觉得离摸腻了也不会很久。

不然让某栀知道,还指不定怎么天天挂在嘴上打趣她呢。

吃完饭,冯意柠说:“走吧,跟我去衡思一趟。”

孟思栀问:“谈合作?”

冯意柠笑了笑:“探亲。”

到了衡思,大哥还在会议,冯意柠和孟思栀被引到休息室,看到商窈杳一手托腮,正百无聊赖地逗猫玩。

“小嫂嫂,你怎么来了?”

商窈杳说:“我来督工。”

“你这个工作狂大哥,心里只有工作。”

冯意柠坐到旁边:“我觉得肯定没有小嫂嫂地位高。”

孟思栀也说:“对啊,之前小嫂嫂去外地监制电影那会,回回都是俞礼哥探班。”

“俞礼哥心里,肯定没有比小嫂嫂更重要的人和事了。”

“你们就会哄我。”

商窈杳很好哄,听着换了个手托腮,明显是对这话很满意。

“这会应该结束了,你们去谈吧。”

孟思栀说:“那就向小嫂嫂借用一会大哥,就谈点事情,一会就好。”

商窈杳说:“跟我借用什么?”

冯意柠跟着说:“谁让家里是小嫂嫂做主儿。”

商窈杳红唇微扬,脸颊莫名有些红。

“快去吧,别误了事。”-

晚上,冯意柠从橱柜里翻出大熊玩偶,安静坐到床头,看着身侧这个很没有自觉的男人,冷漠地无视了她的目光。

“又想摸?”

裴时叙口吻淡淡:“看来要给老婆点一排男模,戴上眼罩,在单独的房间,排队给你摸么。”

听得好像是有那么点心动。

冯意柠开口:“我觉得……”

“柠柠,别想。”

“……”冯意柠沉默了两秒,“那你跟我说什么?”

裴时叙说:“哄小朋友玩么。”

“……”

说了多少遍,她不是小朋友。

可显然这男人无视她眼眸中的威胁。

于是山不就我,我便就山,冯意柠稍稍挪过去。

裴时叙垂眸:“你在公司也想这个?”

冯意柠说:“怎么可能。”

裴时叙口吻几分意味不明:“下次撒谎的时候,别脸红。”

冯意柠反驳:“没脸红。”

裴时叙口吻淡淡:“有色心,不肯承认没色胆的兔子。”

冯意柠抬眼:“那你是什么?”

“心黑嘴毒,控制欲超强,还独裁的大尾巴狼。”

“柠柠。”

“嗯?”

裴时叙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时间过去了一分十秒。”

“……?”

对视中,冯意柠想伸手去夺手机。

却被很轻易地握住手腕,冯意柠手机没拿到,反倒身形不稳。

眼见着倒计时清零。

修长指骨轻拍了拍纤薄后背,裴时叙说:“下来。”

“没摸了。”冯意柠嗓音闷闷的,“我才摸了区区十几秒。”

“可是你明明答应了我三分钟。”

“时间说了算。”

“……”

什么说了算,明明就是这男人制定的时间和标准。

冯意柠这会也反应过来,又不想下来,试图提议:“老公,我觉得我们可以发展一下深度的关系。”

谈生意嘛,就要执着一点、放下身段一点,思路活络一点、也敢说敢想一点。

修长指骨轻撩起睡裙的蕾丝边,指腹漫不经心地轻划过大腿。根。

“是这样的深度

么?”

太危险了,冯意柠及时说:“可以再纯洁一点的吗?”

手指收回,裴时叙说:“柠柠。”

“别想。”

冯意柠微仰着头,口吻认真地问:“真的就一点都没有可能吗?”

又瞥着男人神情,冷着脸,喉结和锁骨冷白分明,格外让人挪不开眼的性感。

“我有看外界对你的评价,你的爱妻人设在整个业内都流传开了,这对你的企业形象塑造有很大的助力,而且还给景越度假岛项目里以爱情为噱头的爱心湖泊,无形打了很好的宣传效果。”

“而作为你友好和睦的合作伙伴,一直有功劳,也有苦劳。”

说了这么多,冯意柠看着男人还是无动于衷。

裴时叙瞥她:“所以?”

冯意柠嗓音温温柔柔的:“所以老公,摸你可以加时吗?”

一片沉默中,冯意柠微顿了下:“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点硌。”

裴时叙淡瞥过这小姑娘,耳尖微红,一贯要利用人的时候,就只会装乖嘴甜这套。

“坐腹肌上了。”

“……?”

“老婆,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么。”

第28章

坐哪了?冯意柠顺着目光看下去,好像是坐得有些在上面了,而且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的睡裙边有点微撩起来。

嗯……看起来有些危险不雅的姿势。

“不好意思。”

冯意柠很有礼貌地道歉,打算先从潜在深度合作的伙伴身上下来。

给亟待升级关系的合作方留下好印象,是相当重要的一件事。

坐稳后,冯意柠才问:“所以说的加时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裴时叙薄唇微启:“不怎么样。”

“……”冯意柠心想,就知道这人铁石心肠。

冯意柠说:“我觉得我们可以再聊聊,在外谈生意,都是可以谈出来的。”

裴时叙口吻几分意味不明:“生意?”

“是友好和睦的合作。”冯意柠心想不就是求人嘛,也就是一句话两句话的事儿,一回生二回熟,“老公,求你了。”

裴时叙说:“跟别人谈生意的这套,对我不管用。”

冯意柠很不解:“哪套?”

“装乖,撒娇。”

冯意柠觉得很必要为自己澄清:“我在外谈的是正经生意。”

“所以柠柠的意思是——”

裴时叙唇角微扯:“跟我谈的是不正经的生意?”

“……”感觉又被套进去了。

明天还有工作,不宜睡前掰扯,冯意柠觉得这事要从长计议,面对无动于衷、铁石心肠的男人,还是适合温水煮青蛙。

冯意柠很善解人意地说:“明天老公还有工作,不能打扰到你的睡眠,早点睡吧。”

裴时叙淡瞥了眼这装乖的姑娘,多半在心里盘算着什么主意。

总之也没多大在意,小姑娘还能掀得起什么水花么。

重新躺下后,冯意柠抱紧怀里的垂耳兔玩偶,阖上眼眸,下意识微蹭了蹭,都怪这个没事勾。引完她还不负责的男人。

本来以她对毛绒绒的触感喜新厌旧的性子,摸几次管饱,很快就会厌倦。

可现在这样不上不下地吊着她,跟眼前悬了根够不着、摸不着的美味胡萝卜似的,毕竟她也是个俗人,很容易就陷入诱惑。

弄得她现在都不满足只摸三分钟了。

还在想着,身后传来冷感嗓音。

“柠柠。”

冯意柠听到心里想的是,柠柠长,柠柠短,柠柠想摸又不管。

嘴上却是温温柔柔的回答:“老公,怎么了?”

“我月底要去国外。”

“多久?”

“一周。”

一周?要是平常,冯意柠肯定会祝他一路顺利,毕竟家里只剩自己独占大床。

可现在……一天三分钟,一周就是二十一分钟,这样她的人生里就会丧失幸福度和愉悦度高浓度化的二十一分钟。

冯意柠微顿,柔声柔气地商量:“这一周没摸到的时间,可以逐日累计,等回来一次性清零吗?”

裴时叙说:“不可以。”

“……”冯意柠沉默了两秒,“虽然我知道你要拒绝,可你连一秒都不犹豫,是不是也太打击我的自尊心了。”

这姑娘发现撒娇这套不管用,又换了卖可怜这套,裴时叙几分饶有兴致地问:“觉得委屈?”

身侧传来很轻微的一小阵衣料摩挲声,应该是更抱紧了怀里的玩偶,才传来瓮声瓮气的回答。

“嗯,有一点。”

“还有个办法。”

“什么?”

“坐私人飞机来摸。”

“……摸完呢?”

“凌晨能到家。”

“…………”冯意柠委委屈屈地控诉,“一天的工作后,还要舟车劳顿到国外,留宿这么简单的待客之道,老公你都不愿意做。”

“不能耽误老婆工作。”

“………………”

好冠冕堂皇的理由,冯意柠腹诽。

晚上摸完,就把她打包凌晨回到国内,这么夸张的行程安排,难道她是要摸什么价值连城的黄金吗?

裴时叙问:“还有什么异议?”

“没有。”冯意柠说,“收到。”

还不信这个时,她就加不到了。

翌日,冯意柠提早起来,顺便给裴时叙也做了顿饭。

裴时叙抬眼,正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的姑娘,微灿晨光映道身上,杏色围裙浅浅勾勒过纤薄腰身,一脸温柔的笑意。

“老公,你的爱心牌早餐。”

很广府的口味,面上还摆了个精致澄黄的糖心蛋。

只是吃起来,不是意想中的甜咸口。

冯意柠说:“特意按照老公的口味做的,尝试做了不同的口味。”

裴时叙瞥了她眼:“多谢。”

冯意柠回了个笑容:“不用谢。”

过了会,冯意柠又走近,从男人手里接过深色领带。

“老公,我来给你系。”

又问:“温莎结,还是双交叉结?”

裴时叙说:“随意。”

冯意柠想了想,还是选择了双交叉结,系的时候,半垂着眸,察觉男人的目光淡淡落在自己脸上。

“老公,系好——”

话音突然顿住,两侧脸颊被修长手指捏住,稍稍朝上抬了抬。

对视间,裴时叙唇角微扯:“柠柠,你以前有追过人么。”

追什么?冯意柠说不了话,只能伸手戳戳点点了男人的手臂,示意把掐她脸颊的手放下。

这姑娘难得耐心够好,这会也不恼,也不瞪人。

裴时叙说:“今儿倒是装得够久。”

冯意柠反倒微弯眼眸,看到男人不紧不慢地收回手。

这才说:“据研究表明,合作方的心情变好,有助于促成目标达成。”

裴时叙评价:“招数很俗套。”

“……”

“看来是没追过人。”

冯意柠想起来这是打趣,她之前口嗨问裴时叙如果自己有感情经历,对方会不会在意的那回。

“追没追过也不重要。”冯意柠觉得被这人看轻了,“又不是在追你。”

说完想到有求于人,又补了句:“老公,说追不追什么的,对于我们这种纯洁友好的合作关系,一点都不尊重。”

裴时叙看完这姑娘娴熟的变脸改口:“毕竟我们柠柠,不缺人追。”

冯意柠心想,这话是好话,总觉得从这人嘴里说出来的意思哪里不对。

还在想着,又听到这人来了句:“就为多摸会,这么卖力?”

冯意柠回视:“老公,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人是不能想象自己认知以外的东西。”

“有人是钱控,有人是声控,有人喜欢收盲盒,有人听到限定就挪不动道。”

“以前是毛绒绒最吸引我。”

“现在我对老公的身体,尤其是能看不能随便摸的时候,特别有兴趣。”

裴时叙口吻淡淡:“好比吊在兔子面前的胡萝卜。”

冯意柠微顿了下,虽然从男人口里说出这个比喻好像有

些奇怪:“算是吧。”

“感谢厚爱。”裴时叙朝下淡瞥了眼,“只不过,这位兔子小姐——”

“请把你的手从我的身上移开。”

“……?”冯意柠垂眸,然后看到轻按在男人胸膛前的手掌,她系完领带忘了收回。

这手怎么就不听使唤地贴上去了。

冯意柠收回手,解释:“这是意外。”

裴时叙稍稍俯身:“哪门子意外?”

冯意柠矜持地说:“它看起来太好摸。”

“所以诱惑了我的手。”

裴时叙唇角轻扯:“柠柠。”

冯意柠拒绝:“老公,我不想听,你快去公司吧。”

可男人仍旧无动于衷地说:“鉴于你未经允许的举动,今天的三分钟已经摸完。”

未经允许?

都是成年人了,现在一副高岭之花,不可亵玩的模样,那昨晚领口开得那么低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男德两个字怎么写?

冯意柠轻扯住男人衣袖:“我觉得可以再商量一下的。”

裴时叙垂眸瞥她。

冯意柠委委屈屈地说:“那也不能什么事儿,都是老公一个人独断。”

修长手指扯开她的手指。

好无情,冯意柠说:“翻脸总要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吧。”

“既是求人的那方。”裴时叙说,“那就想办法,给我一个听你的理由。”

“……”

傍晚,咖啡厅,孟思栀抬眼,抿了口咖啡,又抬眼,伸手指了指对面的餐盘。

“某柠,你到底是要对这盘无辜的蛋糕做什么?”

她还是第一次看这小正经,丧失情绪管理,拿餐叉对着一盘慕斯蛋糕戳戳点点。

冯意柠说:“我觉得你说得很对。”

孟思栀稍稍后仰了仰:“哪句话?”

“栀栀姐姐的名言名句,那可太多了。”

冯意柠若有所思地说:“很多句。”

“?”

孟思栀说:“某柠,你不对劲,你有大事瞒着我。”

冯意柠朝她勾了勾手。

等孟思栀附耳,听冯意柠大概粗略地说了一下这些天的事情。

听完,孟思栀朝她比了个大拇指。

“真有你的啊。”

“某柠啊某柠,原先说你馋你老公身子,你还不承认,还是栀栀姐姐有远见,一眼透过现象看本质。”

冯意柠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好,不是我想的那样。”孟思栀说,“那你打算怎么达成深度发展的关系?”

“很难。”冯意柠叹了口气,“他绝对是我见过最难搞定的男人,没有之一。”

孟思栀深以为然:“附议,肯定不会有比你那位还难搞的男人了。”

想了想:“给你支个招?”

冯意柠说:“说说看。”

孟思栀朝她招了招手。

三分钟后,冯意柠定定看着手机屏幕里的睡裙。

“这会不会太清凉了。”

孟思栀说:“好像是有点,可我感觉还挺适合你的。”

“你穿着这个去钓他,我不信这个男人还能拒绝你。”

“不行。”冯意柠说,“不要误会,我们是纯洁友好的合作关系。”

“……”孟思栀,“那你在看什么?”

冯意柠说:“我觉得这款还不错,穿着应该会很舒服。”

行,纯洁到还不是看睡裙。

可恶,她怎么就没这种能又摸又捏,还不用负责的老公呢。

孟思栀本来是开玩笑,没想到看她竟然有点跃跃欲试,顿了顿,提醒道:“玩归玩,你别一股脑栽进去了。”

“再说怎么着,都得让这男人先顺着你,先爱得你要死要活的。”

冯意柠说:“放心,就是跟玩偶一个作用而已。”

“我跟他,理想型南辕北辙,对彼此都不感兴趣的。”

孟思栀托着腮:“你最好是。”

冯意柠不假思索:“那当然。”

孟思栀看到她起身,忍不住劝道:“你别冲动。”

“小心一失足,被就地正法了。”

冯意柠被她正经的神情逗笑:“栀栀姐姐,你还真信了?”

“?”

孟思栀顿了顿:“去哪?”

冯意柠说:“晚宴,陪老公。”

孟思栀看着这姑娘走远的背影。

怎么感觉她家这个小正经被带坏了,现在都学会反过来戏弄她了?-

嘴上说是陪同老公,冯意柠目标还是为着工作,在宴的人,在她眼里分为合作以及潜在合作伙伴。

好不容易从交谈中抽身,冯意柠看到冯亦清朝着她在笑。

走近,冯亦清问:“累不累?”

“我看你一晚上没停,从这到那,都有你相熟的人。”

冯意柠说:“哪里是跟我相熟?明明就是奔着咱们冯家,还有裴太太的名号。”

“不过也给我提供了很多便利。”

冯亦清伸手,将一缕乌黑发丝轻拢到妹妹的耳后。

“别累到自己就好。”

冯意柠看着自家二姐:“你真要嫁啊?”

冯亦清问:“舍不得我?”

“舍不得。”冯意柠说,“你那位,我感觉降不住他。”

“别担心。”冯亦清跟哄小孩似的,放缓了语气,“你二姐不是被受欺负的人。”

“不是这意思。”冯意柠说,“二姐你太心软了。”

冯亦清说:“那我争取心硬点。”

冯意柠被她认真的语气逗笑,又有些无奈地笑:“你就拿我当小孩哄。”

冯亦清说:“当然,你在我眼里,永远是要得到所有偏爱的小公主。”

冯意柠抱住二姐的手臂,撒娇道:“二姐你别嫁了,和我过一辈子,我们把男人踹了远走高飞吧。”

刚说完,身后传来几分懒怠的嗓音。

“小姨子。”

冯意柠微顿了下,佯装镇定地跟来人打起招呼。

“薄总,你来找二姐啊。”

“刚巧路过。”薄蔺舟说,“就听到三小姐的豪言壮语。”

“……”冯意柠心想,果然这人不愧是裴时叙的近友,嘴上也不是一个能饶人的。

又看到冯亦清抿唇笑了笑。

“薄总,柠柠说着玩的,你不要在意。”

薄总,冯意柠准确捕捉到称呼里的亲疏远近,心情变得很好,微弯眼眸:“薄总,还请别跟我计较。”

寒暄了几句,冯意柠跟他们道别,跟二姐约好周末老宅家宴的事儿。

冯意柠才转身走出几步。

听到身后传来嗓音。

“你家里小妹,看我的眼神,倒像个不走正道的男狐狸精。”

“……”

冯意柠心想,这年头都可以这样大声密谋了吗?

晚些时候,冯意柠在楼上的露台找到裴时叙。

这处没有旁人,晚风轻轻吹来,半明半暗的灯光,打在男人过深五官,落了半身影影绰绰,几分不动声色的散漫。

冯意柠走到身边,看到这人对她熟视无睹,心念一动,倾身,额头很轻地贴到男人胸膛上。

不让摸,那她就自己创造贴贴的时机。

裴时叙垂眸,瞥着趁机装醉的小姑娘。

“装醉?”

冯意柠不愿意松开,还有意用侧脸蹭了蹭心心念念的触感,含糊地轻喃。

“老公,好晕啊。”

裴时叙稍稍俯身,附在耳畔:“在想着把男人踹了远走高飞么。”

冯意柠顿了顿,很轻地嘟囔:“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告小状呢。”

被修长手指轻握住后颈,稍稍扯离:“找机会占便宜?”

冯意柠微弯眼眸,用气声问:“老公,那你要占回来吗?”

却在视线不经意越过男人肩膀时,视线骤然一顿——

从这个角度看去,看清远处庭院里两道熟悉的身影。

昏淡光线下,男人衬衫顶上两颗纽扣没系,深色西装外套松挂在臂弯,稍稍躬身,垂眸,一手拢着火,点上身侧女人唇间衔着细长的女士香烟。

青蓝色缭绕的烟雾,晃过男人极致的混血浓颜,无形之中很有压迫感。

这样只在小众文艺片出现里的场景,冯意柠想象不到,有朝一日,会出现在她一向循规蹈矩

、温温柔柔的二姐身上。

而就在迟疑的几秒内。

唇间的那根女士香烟,已经被男人伸手取下,摁灭。

过于暧昧的距离,显得晦暗不清,他们之间像是说了什么,侧着身的女人,踮脚,一手轻勾过男人脖颈。

柔软的唇微微贴上。

竟然吻……就吻上了?

还是她那个感情生活近乎是空白的二姐主动的。

是她记忆出了错吗?不是还在没彻底决定联姻的接触阶段吗?

他们的进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耳畔传来低沉冷感的嗓音。

“还要看多久?”

冯意柠只感觉心跳漏了一拍,她还陷入那股惊愕和震惊中。

冯意柠看到庭院里的男人微掀眼眸,像是听到了动静,要朝着他们这个方向瞥来。

受惊之下,她连忙伸手推身前胸膛。

男人后背抵上墙面,冯意柠看着眼前翕动的薄唇。

白色窗纱被风撩起,她担心男人出声惊动到不远处。

仅仅是一瞬间的鬼使神差间,踮脚。

慌乱用唇去堵。

第29章

冯意柠做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白色窗纱轻蹭到脸上,丧失时间感知的一片沉默中。

完了,冯意柠心里想。

唇与唇之间的感触明显。

明明是有风的,怎么莫名感觉到热。

冯意柠这会也顾不得许多了,满脑子都是主动亲了他。

亲、了、他。

冯意柠想撤离,却因着一时身形不稳,被有力手臂揽过后腰。

堪堪稳住身形的同时,鼻尖不小心撞到了男人的肩膀。

传出很轻的一声痛呼,几秒后,小动物似地蜷着不动了。

鼻尖有些轻微涩。痛,冯意柠闭眼缓了一小会,眼角渗出点生理泪水。

男人大掌按在后颈,很烫,甚至仿佛能清晰描摹出修长指骨的脉络。

贴得好近,是平常很难接近的距离,一个极其亲密的面对面拥抱,就好像见过的拥有最好触感的大熊玩偶,将她整个人严丝合缝地满抱进了怀里。

要是往常,冯意柠多半会顺着贴贴,可此时胸口莫名揣了只乱跳的兔子,让她无心顾及此。

尤其是听到渐近的脚步声,冯意柠微仰起头,手指无意识攥紧男人的小臂。

裴时叙垂眸。

昏淡的光线下,这姑娘一脸紧张,眼睫被染成薄薄的透明色,很轻地“嘘”了声。

像只受惊不安的小兔子。

揽过后腰,裴时叙稍稍倾身,附在耳畔打趣:“正经夫妻也用偷情么。”

这男人这时候还有闲心打趣她,就她这会脸红眼角微湿的状态,谁来了都说不清。

“你先别说话。”

只能用气声,一字一句地说。

结果看到这男人眸中饶有兴致的意味更深了。

冯意柠心里很不情愿,也只能很乖很怂地用气音请求。

“求你,老公。”

过了好一会,总算等脚步声远离,冯意柠才缓缓松了口气。

在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把自己跟身前男人分开。

这小姑娘利用完人就翻脸,裴时叙神情淡淡。

“怕什么?”

冯意柠说:“难道你想成为某先生某太太在露台角落xx之类的八卦谈资吗?”

裴时叙说:“我跟太太光明正大亲热,犯法么。”

冯意柠环视了下周围,还好没人,委婉地提醒:“光天化日,你守男德一点。”

裴时叙问:“为了加时不择手段那会,怎么不说?”

为了加时不择手段?冯意柠微怔几秒,很快反应过来:“那是意外。”

又解释:“我只是怕你出声惊动到人。”

说完,冯意柠自己都觉得没有信服力。

她本可以有很多办法,却偏偏选了最糟糕的一个。

裴时叙说:“看到别人亲,你怕什么?”

冯意柠说:“撞见会太尴尬。”

“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就想堵住你的嘴而已。”

其实冯意柠没说实话,她总觉得二姐那隐藏的一面,应该不是很想让家人撞见。

作为家人,是想保护很珍视的姐姐的私人空间的。

裴时叙轻嗤了声:“原来柠柠堵人嘴的法子,就是乱亲一通。”

什么乱亲一通?她也是第一次这样做。

冯意柠说:“我还没有这么丧心病狂,见人就亲。”

裴时叙说:“所以是哪位小朋友,装睡还要贴上来蹭。”

冯意柠说:“我是头晕,想找人靠会。”

说完,整个人又重新倒了回去,两条手臂环住男人侧腰,脸颊贴了上去,反正现在没亲了,夫妻之间抱一抱怎么了,撞见了也可以用她喝醉了来搪塞。

裴时叙眼眸半垂,看着这跟树袋熊似地又黏上来的姑娘:“又耍赖?”

“你都用罪名污蔑我了。”冯意柠说,“那我不坐实一下,多吃亏啊。”

“老公,我还是那句话。”

“你要是觉得被占了便宜,也可以占回来的。”

说完了一会,冯意柠微微翘起唇角,心想机会还是把握在自己手中,主动争取、自力更生才是正道。

只是还没多来得及多得意一会,就被抄起腿弯,后背抵在冰冷墙面。

清冽的雪松气息迫近,冯意柠下意识后仰了仰,后脑勺紧紧贴在墙面。

“占回来?”

裴时叙唇角微扯:“宝贝儿。”

冯意柠脸颊瞬间飘红,微顿了两秒:“你别乱叫。”

叫什么宝贝,搞得她心跳莫名停了下。

裴时叙眸中没几分情绪:“亲你,还是做你?”

冯意柠直直看着男人,觉得这人就是有意戏弄她:“你说话一直都这么直接吗?”

“你喜欢做直接一点的?”

“……我没有。”冯意柠说,“你不准曲解我的意思。”

仗着她反抗不了,就对她这么过分。

要是来人了,看到他们这样多不雅的姿势,那她今晚错亲的那回,不就白忙活了。

“错了。”冯意柠很识时务,“那你要是气不过。”

“要不然你……亲回来?”

这姑娘刚嗓音还温温柔柔的,一副打算无赖到底、有恃无恐的模样,这会很快就认怂。

裴时叙淡瞥过她,眸中几分意味不明。

隔着一层昏暗的光雾,冯意柠抬眼,戳戳点点男人的领口。

“那个……”冯意柠善意地提醒,“你要不要先把我放下来?”

“别乱动。”

男人嗓音很低,几分压抑克制在喉间的沉哑,衬衫顶上两颗纽扣没系,冷白喉结上下滚了滚。

冯意柠定定瞥着,下意识做了个极其轻微吞咽动作。

沉默中,她总感觉隐隐发现了什么毛线头,可还没等她来得及细想下去,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

手机屏幕亮着,冯意柠只能伸手拍了下男人小臂,好声好气地说:“别闹了,不能让妈等太久。”

可眼前这个男人相当的无动于衷。

“我耽误你接电话了?”

“……”冯意柠说,“耽不耽误,老公你心里没点数吗?”

裴时叙说:“柠柠,别让妈等太久。”

既然别无他法,冯意柠干脆接电话,反正这男人也不打算放过她。

接通电话,冯意柠说:“喂,妈妈,有什么事吗?”

“下星期老太太回国,回来一起来家里吃顿饭。”

冯意柠眉眼弯起:“奶奶要回来,我去接她。”

“好,不跟你抢。”齐馥仪说,“记得跟阿叙也说声,把时间空出来。”

“知道,妈。”

“……?”

这人怎么突然回答,冯意柠还没有来得及有所反应。

就听到电话那头的齐馥仪,有些奇怪地问:“阿叙,你这声怎么离得这么近?”

冯意柠心虚了瞬,解释道:“我跟阿叙在宴会透气呢,可能是周围安静,手机收音太好了。”

“小骗子。”

耳畔传来冷感嗓音,冯意柠感觉心跳都要骤停,一手紧紧捂住手机,生怕被自家妈妈听出端倪。

连忙应和几声,挂断电话后,冯意柠很轻地缓了口气。

明明是正经夫妻,打着电话,偏偏被弄得像背着家里父母做坏事。

冯意柠越想越不顺气,嗓音温温柔柔地控诉。

“混蛋。”

“就知道欺负我。”

“怎么没见我想摸的时候,你放得这么开呢。”

“只是摸三分钟,还不情不愿,计时计秒的,装得活像个被我轻薄的贞洁烈男,简直是薛定谔的男德,还有两套标准。”

裴时叙说:“骂我的时候挺清醒。”

冯意柠这才记得自己喝醉贴贴的人设,微顿了几秒:“……是被气醒了。”

“你这醉的时机还挺恰当。”

冯意柠认真地说:“你要是再不把我放下来,可能就又要醉了。”

“不清醒的时候,要是摸了蹭了什么,我可不敢保证。”

裴时叙瞥了眼她,施施然松开手。

冯意柠总算被放下来,还惊讶裴时叙竟然这么轻易地放过了她。

心想男人还真是能装,对着她说出口的话百无禁忌,一说摸的事情,就秒变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

有意说出来故意气他:“老公,早知道这招这么管用,我下次回回用。”

裴时叙临走前,极淡地沉笑了声:“看来这只色兔子。”

“还不算笨。”

“……?”

气人不成反被气,冯意柠看着男人走开的高大背影,心想她哪里就像兔子了。

直到第二天,午后餐厅内,孟思栀看着眼前这姑娘在短短的一分钟里,就生生叹了三次气。

哪有今儿一来公司,就雷厉风行连开两场会议,也就是瞧着温声,话语里的几分锋芒却遮不住,一群管理层都不是她一个人的对手,完全是温柔刀。

有时候孟思栀都觉得很神奇,工作上决断有主见的小冯总,到生活里就是个爱撒娇的可爱小姑娘,工作和生活上两分家得这么彻底的,她还是头回见。

这家餐厅是一直想来的,可这会冯意柠实在是胃口不佳,满脑子都在想昨晚撞到的事情,她又没办法找人讲。

思来想去,又幽幽叹了口气:“你觉得薄总这个人怎么样?”

孟思栀顿了下:“那个家里长子不继承家业去当了机长的薄家里的薄总?”

冯意柠深深点了下头。

“感觉不是很好驾驭的那类人。”孟思栀顿了下,“怎么说呢?感觉他的危险系数比你家那位高多了。”

冯意柠问:“怎么说?”

孟思栀说:“你想想,你家那位气场太强,性子又冷情,但是感觉动心了就是死心塌地,私底下死黏老婆那种的。”

“……”冯意柠甚至难以将这种形容,跟裴时叙联想到一起,“你可能对他存在很深的误解。”

才不是呢,她的第六感一直超准的。

孟思栀微皱眉头,刚想反驳。

又听到冯意柠打断:“孟大师,您请继续分析。”

孟思栀这才继续说:“我身边小姐妹有很多特别迷他的,他一直不缺追求者,而且怎么说呢,他这脸这性子太招人了,你懂吗?就是有股吸引人的坏。你家姐姐又是那种温柔心软的仙女,感觉婚后要各过各的。”

冯意柠听完感觉更凝重了:“要是各过各的,也好啊。”

她现在还不清楚那晚发生的缘由,也对薄蔺舟知之甚少,没办法判断。

孟思栀看这姑娘发愁的模样:“柠柠。”

冯意柠下意识应道:“嗯?”

孟思栀问:“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冯意柠反问:“什么?”

“你这不是有摆在眼前现成的?”孟思栀提醒道,“他们关系近,感觉这个问题,应该要去问你老公才对。”

真是关心则乱,冯意柠说:“栀栀姐姐,你简直是我的军师。”

“有事栀栀姐姐,没事就某栀。”孟思栀故作委委屈屈地说,“某柠的嘴啊,也就是有求我的时候,喜欢嘴甜哄我。”

冯意柠表示同意:“还有哄骗你做牛做马的时候。”

“……”孟思栀沉默了好几秒,语气很严肃地说,“某柠,你真的跟你老公学坏了。”

“没办法。”冯意柠说,“近墨者黑,天天耳濡目染,逐渐就变心黑了。”

孟思栀才不信,这姑娘原本也就是瞧着温温柔柔、知书达理的大小姐,坏心眼可算不上一点少。

午餐彻底解决后,冯意柠用干净纸巾擦拭唇角,突然问了句:“我很像兔子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孟思栀垂眸回着消息,还在说着,突然意识到什么,突然笑出了声。

“我来仔细看看啊。”孟思栀仔细端详起自家发小,“好像是有点吧,你有点轻微的兔唇,跟小兔叽一样可爱。”

“……”冯意柠沉默,“我在外的形象,不是温婉大方知性优雅的小冯总吗?”

孟思栀忍不住,不想笑得太大声,有意逗她:“你知道有个很火的网图吗?”

冯意柠警惕地看着她。

孟思栀已经自顾自找出那张网图,将手机屏幕推到她的眼前。

冯意柠垂眸看着。

孟思栀附加倾情讲解:“这是只萨摩耶,它幻想中的自己是狼。”

冯意柠试图打断:“……可以了。”

然而孟思栀并不想停下:“它以为自己很凶很猛,其实只是只嘤嘤叫的小可爱啦。”

“……”

“应该就很像你在你老公眼里一样。”

“……”

冯意柠起身,拿起拎包,才眉眼弯弯地说:“栀栀姐姐,你可能生病了。”

“都开始说胡话了。”

“你要好好休息才行。”

说完,冯意柠走出两步,还听到身后孟思栀在取笑她。

“柠柠。”

“怎么还不好意思啦!”-

晚上洗漱完,冯意柠还不容易等到身旁男人处理完工作。

“好了吗?”

冯意柠也没等这人回答,稍稍挪近。

这才听到裴时叙口吻淡淡:“就有这么急?”

“不急。”

冯意柠口吻认真地说:“老公,我不是那样庸俗的人。”

裴时叙瞥她了眼,倒要看看这姑娘又要搞什么伎俩。

冯意柠说:“老公,我有事情想问你。”

要求人,这姑娘就格外的装乖嘴甜。

“柠柠。”裴时叙垂眸,“无论是什么。”

“不行。”

“……”铁石心肠的男人。

冯意柠说:“不是摸的事情。”

见这人没反应,冯意柠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柔声柔气地说:“老公,你先答应我,好不好?”

裴时叙薄唇微启:“别动。”

冯意柠知道男人是默认的意思,这才开口问:“薄总,你跟他认识多久了?”

“他那些绯闻,有没有一件是真的?”

沉默中,冯意柠有些没底地问:“不会真的像传闻说的玩得花吧?”

那她说什么都不能让这门婚事成功。

裴时叙懒懒微掀眼眸,目光淡淡落在她的脸上。

“你对他很感兴趣?”

“有必要提醒一句。”

“很抱歉,那是你未来的姐夫。”

“……?”这都哪跟哪啊?

冯意柠说:“我没那个意思。”

要不是这男人对她太过恶劣,对人类不感兴趣,也对她不感兴趣……就算退一万步来说,这种莫名其妙吃飞醋的行为,也不是常人能想到的刁钻角度。

可有求于人,冯意柠还是好声好气地解释:“我就是担心二姐的婚事,毕竟我们家也没人知根知底,刚好你跟薄总关系近,把他有时间约出来聊一聊,我也能放心一点。”

“当然,有这么善解人意、乐于助人的老公,一定会愿意帮我这么小小一个忙的。”

裴时叙口吻淡淡:“考虑一下。”

相处这样久,冯意柠也摸出来一些相处的规则,这男人有些话要反过来听,一般说考虑一下,就是会负责到底的意思。

既然得了准信,冯意柠心下也有底了,垂着眸,唇角很轻地弯起。

“老公。”

“很急?”

“不是。”冯意柠试图提醒,“你是不是忘记

了一件事?”

裴时叙说:“要帮忙,还要摸,裴太太是不是太贪心了些?”

冯意柠有理有据地说:“一码事归一码事,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答谢你的,再说摸的事情,是你之前就答应我的三分钟,说好了就不能随便反悔。”

说完,觑着男人的神情,毕竟她这会有求于人,是该好好哄着点的。

“要不然,你也给我提点要求?”

裴时叙说:“没有要求。”

“是人就会有需求。”

冯意柠一瞬不瞬地看着男人,目光不经意落在冷白分明的喉结,想起薄薄一层皮肤下,上下滚动的性。感,很突然心念一至。

“老公,所以你亲我的那天,是不是做了春。梦?”

一片沉默中。

“……”裴时叙唇角极淡弧度地微扯,“所以?”

冯意柠微顿,他承认得好爽快好坦然,这就是成年人世界的规则和速度吗?

“所以你其实也是有生理需求的。”冯意柠又轻扯了下男人的衣袖,很善解人意地说,“老公,那种事,不能一直压,每次你不是冲冷水,就是打拳做极限运动。”

“作为你的老婆,很关心你的身体。”

裴时叙稍稍后仰,朝她微勾了勾手指,几分漫不经心。

“裴太太想提供什么帮助?”

“给我做?”

“又抱又摸是友好合作关系。”冯意柠险些这男人蛊了一瞬,脸颊微热了热,很认真说,“又亲又搞是不清不楚的关系。”

这小姑娘挺双标,还自带两套标准。

就算虚张声势嘴上说着大胆的话,也难掩青涩,耳尖又在冒红:“要不然……”

“抱歉,宝贝儿。”

裴时叙口吻几分意味不明:“不打算开展一段不清不楚的关系。”

第30章

早上十点半,咖啡厅里的窗边位置,孟思栀从手机屏幕里抬头:“你想请的那位书画大家终于回复了。”

冯意柠问:“怎么说?”

“不这么说,很官方礼貌的回复。”孟思栀无奈耸耸肩,“看来人家还等着你这位老同学,亲自去寒暄呢。”

冯意柠沉默了两秒。

“怎么?怕你老公吃醋啊?”孟思栀看热闹不嫌事大,“只不过谈合作而已,不会这么小气吧。”

“他有什么好吃醋的?”冯意柠听着有几分好笑,“你对他的误解太深。”

孟思栀皱了下鼻尖:“我觉得是你对他不够了解。”

她孟小姐的第六感就没出错过!

“肯定是我了解他。”冯意柠说,“我天天跟他待一块。”

刚说完,冯意柠就意识到说错话了。

果然孟思栀笑得一脸意味深长:“啊,知道了知道了,不会有人比你更了解你老公的啦!”

“做什么还要特意强调,可恶,有老公了不起啊。”

冯意柠摆了个认输的笑容。

孟思栀又仔细打量了她一眼:“你这今天够盛装出席啊,只不过小姨子见个未来姐夫而已,跟要去打仗似的。”

冯意柠说:“没办法啊,首先在气势上就不能输。”

孟思栀表示理解:“懂,要给你家二姐撑场子嘛。”

冯意柠起身:“你去吗?”

孟思栀问:“顺道一起吃顿饭啊?”

“嗯。”如果有孟思栀这个军师在,她多少也安心点。

“我不去。”孟思栀说,“你们俩对夫妻到时候坐一桌,我这个十万瓦特的电灯泡,坐中间算个什么事儿?”

“一会你们疯狂秀恩爱,空气里到处散发一股情侣的酸臭味,还是双倍的,我这个单身狗才不去自讨没趣。”

“行。”冯意柠问,“我送你?”

孟思栀说:“你去吧,有人来接我。”

“有人?”冯意柠刚迈出一步,又折返回来,一脸审视地盘问,“你有情况。”

“谁?”

孟思栀说:“女的,女性朋友,OK?”

“哦。”冯意柠没什么兴趣地走了。

饭局上,冯意柠来之前已经想好了,她今天要做个难搞又严肃的娘家人,一定要好好审视这个试图拐跑她二姐的男人。

要看一个男人是否可靠,那就要看他私下的举止。

这都是她彻夜查攻略补课学到的。

明明来之前,冯意柠想了很多,可到见面实操的时候,却发现她不熟练的撑场子行为压根派不上什么用场。

一桌的菜肴合口味,甚至清晰地知道二姐口味的喜恶,更别提剥蟹、递纸巾、倒温水……事事贴心,活生生把她一向会照顾人的二姐,衬托成生活不能自理的小朋友。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传闻中的薄总吗?简直是二十四孝好老公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冯意柠觉得这要不是暗恋十几年,做不出来这事儿,可事实证明暗恋是不可能,她二姐跟这位薄总,多年来鲜有交集。

那多半是有所图谋了……

为财,这人最不缺,为色,虽说自家二姐温柔得像天仙,可他也从来不缺人追,从前也不是没见过面,也没见有上赶着过。

中途冯亦清起身去趟盥洗池,没过会,懒懒垂眸看了眼消息,说了句失陪,抄起手机,就往外头走。

冯意柠还在狐疑中,想起身,在旁给她剥蟹的裴时叙,却淡淡开口。

“菩萨娘娘,过江的人还没反应,快把你这个旁观的愁死了。”

还打趣她是泥菩萨,冯意柠扭头,眸中还有几分担忧:“你不清楚。”

“如果谁敢欺负我二姐,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刚说完,冯意柠嗓音温温柔柔,却又很理直气壮地说:“你是我老公,必须得站在我这边。”

裴时叙似是沉笑了声:“小朋友么。”

“……”又是这副哄小朋友的语气。

“那你站不在站在我这边?”

裴时叙淡瞥了她眼:“站。”

冯意柠说:“你都没一秒犹豫,显然都没过脑子思考,老男人一点都不真情实感,都是敷衍哄我玩的。”

这姑娘作起来不讲道理,裴时叙说:“说不行不高兴,说行也要闹。”

“宝贝儿,你是不是难伺候了点?”

“老公。”冯意柠口吻很认真地劝说,“别动不动把这两个字放在嘴上,你在外真守点男德吧。”

哪有动不动这样叫她的,她的心脏还想平稳生活呢。

“那你每次脸红什么?”

裴时叙口吻淡淡:“准你每晚乱摸,不准我叫句。”

“这不是一码事。”

老男人无形撩人简直不受男德,冯意柠正欲对他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精神洗涤,余光却模糊瞥到门口的身影。

心中突然涌现很不好的预感,冯意柠偏头过去,对视间,看到从门口走进来的两人。

薄蔺舟稍清了清嗓子,

而身后半步的冯亦清,很轻地抿住唇角的笑容。

冯亦清和薄蔺舟重新落座。

冯意柠明显看得出他们眸中的促狭,脸颊飘红,又思及身旁罪魁祸首,嘴里说出不害臊的虎狼之词,连累了她,还跟没事人似的。

这下该不会二姐觉得她私下天天色。欲熏心,每晚都乱摸这个男人吧。

想着,冯意柠颇为几分的含羞带怨,趁着桌底看不着,不轻不重地踩男人的脚。

本来冯意柠也就是单纯泄愤,踩下警告就当过去了。

可显然她没想到,眼前这男人唇角极淡弧度地轻扯。

“有猫。”

薄蔺舟稍扬眉梢:“在哪?”

裴时叙说:“桌底。”

包厢里哪来的猫,常人不用深想,都能听出其中意味的不对劲,偏偏她这个还没过门的未来“二姐夫”,还附和地问上一句。

男人果然都是蛇鼠一窝的。

冯意柠察觉到冯亦清朝她探来一眼,面上佯装镇定,打起圆场:“不好意思,老公最近在新学的冷笑话,还不熟练,希望大家

能体谅他一下。”

薄蔺舟口吻意味深长:“阿叙还有这种兴致,果然结婚了还是不一样。”

裴时叙薄唇微启:“哄老婆开心的法子而已。”

“……”冯意柠心想,还哄开心,你老婆都快要被你气没了。

“感觉小姨子并不是这样想。”薄蔺舟转而说,“小姨子,阿叙嘴毒的毛病很多年,不近人情,也不给人留面儿。”

冯意柠面上不显,心下相当的认同。

薄蔺舟提议:“买个榴莲回家,跪会就老实了。”

冯意柠有些被逗笑:“薄总,你家治人也用跪榴莲的法子?”

薄蔺舟说:“我妈在家治夫的法子,教给的林姨。”

怪不得婆婆传授给了她,原来是从外头学来的,对于薄蔺舟,除却把她二姐拐走的缺点,冯意柠觉得他应该是个不错的朋友,尤其是在反裴时叙方面,感觉找到了同盟。

饭局结束后,冯意柠主动提出送冯亦清回家,裴时叙和薄蔺舟知道这俩姐妹有话要私下讲,一同走了出去。

裴时叙口吻淡淡:“讨好小姨子,拿我开刀么。”

薄蔺舟说:“这可没法子,你家里那位小姑娘,看我的目光像在审作恶多端的刑犯,只能一时牺牲你了。”

裴时叙说:“别哪天反噬。”

薄蔺舟微扬眉梢:“我发现你今儿格外刻薄。”

又说:“发现老婆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心里觉得不爽?”

裴时叙懒懒轻掀眼眸,冷嗤了声:“至于么。”

“倒是你,还是多担心自己。”

薄蔺舟眸中情绪很淡,惯常玩世不恭的神情,有无不可地沉笑了声:“我有什么可担心不担心的。”

裴时叙也没多说,管旁人的私事不是他一向的处事守则。

薄蔺舟说:“这会去公司一趟?顺路搭我一程。”

裴时叙没什么反应。

薄蔺舟又说:“说到底,我的车借给清清和小姨子,也是送了你老婆,你作为名义上的丈夫,送我不是应该?”

裴时叙说:“车都借出去了,还有必要管你么。”

薄蔺舟来了几分兴致:“你在家也这样?我家这位小姨子怎么受得住你的?”

裴时叙口吻淡淡:“你家?”

薄蔺舟都有些无语了:“当我没说。”

没等回答,薄蔺舟似是想到什么,却沉沉低笑了声:“也是我多问。”

就光是他撞到的两回回,这男人就够坏心眼逗小姑娘了,指不定私下是怎么对老婆骚断腿的。

另一边,林荫道撒下大片阴影。

冯意柠坐在驾驶座,这车底盘太低,她开得有些不顺手:“你未来老公这品味也太骚包了。”

冯亦清很轻地笑了笑:“那你劝他以后换辆开。”

“这哪轮着我劝啊。”冯意柠说,“怎么也是你劝。”

“不过你劝,也不过是从车库开另一辆更骚包的车出来。”

说着,冯意柠隐隐觉得有点奇怪,她二姐怎么都不搭腔呢。

还在想着,前面正好等长红灯,冯意柠偏头一看,正对上冯亦清探来的视线。

冯意柠本能感觉不妙。

果然冯亦清幽幽开口说:“每晚乱摸。”

“……?”冯意柠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冯亦清问:“摸了吗?”

冯意柠微顿:“摸了。”

冯亦清又问:“每晚都?”

冯意柠说:“也不算每晚吧。”

她倒是想每晚抱着睡,可冷漠无情的男人不让她抱。

冯亦清点头:“我懂了。”

冯意柠缓缓睁大了眼眸:“二姐,你懂什么了?”

“你别误会。”

“我可以解释。”

“我没有误会。”冯亦清说,“柠柠,好好开车。”

“祝你百年好合。”

冯意柠说:“都说是误会了。”

“嗯。”

“……”

道别前,冯亦清轻拉住她的手臂,温声劝道:“柠柠,夫妻间解决需求是常事,可还是要注意身体。”

不能解释,冯意柠只能委委屈屈地应了声好。

都坏老男人,不让她摸得尽性,还要让她背锅-

冯意柠当晚没回家,跟孟思栀一起去了外市,她们有项合作赶着要谈。

去的第五天,终于成功敲定了合作,本来是今晚是航班,可临时有事处理,返程就延迟到明天。

晚上他们一起吃完晚餐,孟思栀难得要回去倒头睡觉,她这几天忙坏了,一直在外面跑,全靠咖啡吊着一口气。

道别后,冯意柠独自一人回到房间,洗漱完,腿上盖着层薄毯,抱着其中的一只大熊玩偶,蜷在沙发上。

本来推迟回家也是常事,冯意柠却感觉心情很忧郁。

她有个怪癖,不喜欢连续三天不能抱一样的玩偶入睡,不过出差在外,她最多带两只在身边换着抱着睡。

可本来她今晚就能到家,睡前摸完三分钟心心念念的触感,再精挑细选一只心仪的玩偶抱着睡觉。

由奢入俭难,这落差感就很强了。

想到这,冯意柠翻出聊天记录。

手指微点起屏幕。

【今晚有事推迟,明天才能回去,失去了心心念念可以摸三分钟的宝贵时间】

【老公还不让我累计计时】

【伤心,忧郁,难过】

冯意柠本来就是发着玩玩的,却没想到接到了男人的回复。

【开会】

多工作狂多冷漠无情的两个字,冯意柠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甚至可以想着男人顶着那张极品天菜的冷脸,嘴上说着不近人情的话的神情。

冯意柠决定也冷漠回击。

回了个:【TD】

刚发完,又收到消息,冯意柠一看,竟然是孟思栀发来的消息。

冯意柠反手拨了个电话。

很快被接通。

冯意柠嗓音温温柔柔地指控:“某栀,你不是跟我信誓旦旦说要回去倒头就睡的吗?原来你的晚安,只是为了骗我,然后自己去玩手机。其实栀栀姐姐,你不用这样的,你直说的话,我会好好懂事,不去打扰你的。”

“冤枉,我没有!”孟思栀说,“我本来是想倒头就睡的,结果我的手不受控制,不小心就点进去小某书,刷到了帖子我第一时间就发给你了!”

冯意柠说:“我懂,不用解释了。”

“你不懂。”孟思栀打断吟唱,“我超爱你的!不许乱想!不许戏精!”

冯意柠被逗笑,其实她刚刚就有点演不下去了。

孟思栀也笑:“快看,我给你发的链接,这个蛋黄酥和麻薯看起来好好吃啊。”

“但是这家是老字号,不支持外卖,而且雨好大,我巨困,不想出门。”

“明天去买。”冯意柠听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劝道,“快去睡吧,感觉你都快晕倒了。”

“嗯。”孟思栀又打了长长的哈欠,应的嗓音都裹着浓重的困腔。

挂断电话后,冯意柠点开链接,心想还是孟思栀懂她,一眼就看出她的喜好。

比某个男人强多了。

冯意柠越看越眼馋,想吃,可是没有外卖。

外头的雨还没停,一到雨天,她就格外不想动,骨缝里都懒懒的。

冯意柠只能退出链接,却发现裴时叙竟然又回了她。

【…】

“……”

冯意柠本来都不想计较了,可老男人敷衍她。

总共就六个点而已,甚至不肯费功夫打全给她。

冯意柠微抿唇角。

【链接】

【好想吃蛋黄酥和麻薯,可是外面下雨,这家没有外卖,想老公买来QAQ】

【我给你撒娇】

冯意柠还

没发完,就看到裴时叙回了她消息。

【没兴趣】

“……”这人好绝情。

冯意柠丝毫不气馁,继续再接再厉。

【被伤透了心】

【外面的冷雨像是依萍找爸爸要钱那晚一样大】

【你的老婆现在拒绝和你的谈话】

困意渐渐上涌,冯意柠丝毫不打算顾及男人的回复,退出聊天框,撑着上下打架的眼皮,困眼朦胧地编辑了一条朋友圈。

【名叫裴某叙的某人,只会嘴上叫宝贝儿,其实是个根本一点都对他的老婆不好的男人,不让摸就算了,想吃的蛋黄酥和麻薯也没有,本来他温柔端庄大方善良的老婆,还准备给他来场撒娇十分钟的show,给他点播算一首算什么男人QAQ】

发完,仅裴时叙一人可见。

等冯意柠迷糊醒来的时候,看到未接电话,担心他有什么事,秒拨回去,耳畔冷感嗓音响起:“开门。”

一开始,冯意柠还怀疑是不是恶作剧,打开门,没想到他真来了,看清手里提着的食物袋,是她今晚特别想吃的蛋黄酥和麻薯。

“你是哆啦A叙吗?深夜还连吃带人送货上门。”

冯意柠微弯眼眸,让男人走进玄关,伸手想去接,却被修长手指拦住。

这男人该不是特意深夜赶过来戏弄自己的吧,冯意柠有些迟疑地看着他。

“深夜都送货上门了。”裴时叙说,“撒娇让我心软,完事儿能吃,满意才能摸。”

“现在倒计时十分钟。”

冯意柠好声好气商量:“就一秒都不能少?”

裴时叙懒倚在门边,一手随意地掐住她两侧的脸颊,朝上微抬了抬,颇为几分的意味不明:“很可惜,宝贝儿。”

“好像不能。”